马氏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心中莫名有些发慌:“是,是。”
“那好,你现在告诉我,这链子从外头将门锁上,照你说的还打了结,就算是当面解开也没那么容易,那你告诉我朱招娣是怎么能从里面将这门给撬开的?”
岑暨凤目微狭:“嗯?”
最后上翘尾音出来,马氏不自觉一个哆嗦,额上又开始往外冒汗,目光闪烁:“这,这兴许是当时锁的时候忘记打结了,只在上头绕了两圈,从里面多推几下也就推得开了。”
“多推几下是吧,”岑暨眯了眯眼,意味不明轻嗤一声:“秦执。”
“欸。”
秦执响亮应声,麻溜就又将铁链给卸了下来,然后跃跃欲试看向旁边的亲卫:“你们谁进去试一下从里头将门给撬开?”
“我去。”
樊捕头今日就只承担了向导的角色,问话什么的都没参与就默默在旁边听,顺便在心里做笔记,想着能多学学提刑衙门的办案技巧,毕竟他虽然是捕头,从能力上来说还算不错,但受眼界实操局限,在办案方面还有很大进步空间,难得有近距离观摩学习机会,他自然得好好把握。
然后,听着听着樊捕头就开始发现不对了。
看了一眼还被亲卫架着的面露惊慌的马氏,樊捕头目光微沉,自告奋勇:“我进去试试。”
“好嘞,”秦执甩了甩铁链:“请。”
等樊捕头大步跨进后,秦执三两下就又将门给锁上了,然后就喊:“可以了,记得收着点儿力,别直接给门拆了。”
说完,秦执又殷勤看向岑暨两人:“世子,燕姑娘,您们要不往外站站,免得待会儿樊捕头没轻没重的不小心将门给掀翻了将您们压着”
“哐当——”
秦执话还没说完,里头樊捕头就已经开始了。
起初樊捕头只是小心翼翼推门,铁链受力晃荡相互碰撞发出哐当声响,好在声音不算大,但显然这点力道是不够的,推了半天门也还只有一条细缝,然后樊捕头就加大了力道,这下门缝倒是稍微大了点,可还是连只手都伸不出来,而且铁链哐当的声音更大,白天不好说,但晚上这声音铁定刺耳。
樊捕头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既然是“悄悄”跑,那自然不能省略“悄悄”两字,整得大张旗鼓的可不行,于是他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根细木棍。
众人就目睹樊捕头将这木棍一点点从现有缝隙中伸出,试图用棍子去挑铁链,可人在里头看不见外面的情景,完全只能凭感觉,于是乎众人就眼睁睁看着樊捕头在那儿用棍子戳啊戳啊戳,戳了半天,“啪”地一声,棍子被别断了。
樊捕头要逃出来的决心很强,自然不会就此放弃,于是他又找来了一根棍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樊捕头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用棍子撬也好,直接推也好,甚至连裤腰带都接下来试图借力拉拽都试过了,但门怎么就是弄不开,不光弄不开,铁链还搁这儿一阵接着一阵哐哐作响,到最后众人甚至都能感觉到里头樊捕头的暴躁心情了,只怕恨不得直接一脚给门踹开。
为了避免樊捕头气急败坏之下毁坏群众财物恶劣事件发生,在眼见破门无望之后燕宁就及时叫停:“行了行了,就这样吧,先把樊捕头放出来。”
“咋样?”
门刚打开,秦执就迫不及待问:“能弄开么?”
为了撬门,樊捕头已经是满头大汗,连袖子都撸到了胳膊肘,听秦执问,他心道:你在外头不是都看见了么。
“不行,”樊捕头沉重摇头:“别看只是用铁链绕上几圈,但想弄开却很难,除非直接一脚轰开。”
“看懂了吗?”
燕宁双臂环胸,看向额头簌簌冒冷汗的马氏,掀唇冷笑:“当柴房门被铁链锁住之后,连樊捕头都没有办法从里头将门弄开,那你告诉我,朱招娣一个小女孩儿是怎么能做到悄无声息将门撬开逃跑的?”
“而且照这院子的布局,柴房虽然最靠里,但距你们住的房间也不远,就算朱招娣真的能撬开门逃跑,那在撬的时候铁链碰撞也不可避免会发出声响,大晚上的夜深人静,别告诉我你们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似的,连这么大动静都发现不了。”
“所以,”燕宁嗤笑一声,笃定:“你在撒谎!”
“我没有!”
燕宁话落,马氏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马就失声尖叫起来:“我没撒谎,朱招娣她就是半夜的时候自个儿悄悄跑的!”
“你”
燕宁正要说话,那边蒋峰就已带着几个亲卫匆匆过来,隔了老远就迫不及待扬声喊:“世子,燕姑娘,东西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