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愤愤:“上次我让她回来的时候记得捎两只母鸡回来给弟弟熬汤补身子,结果她非说那母鸡是她姑留着生蛋换钱的,也不知道她脑子到底怎么想的,难道她亲弟弟的身体还比不上让朱挽女赚钱来得重要,还没有胳膊肘就往外拐,就是一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提醒一下,你可没养。”
秦执冷笑着打断:“要是没记错的话,朱招娣好像是江大福一家养大的吧。”
“那又怎么样?”
马氏一滞,但立马就又振振有词:“常言道生恩大于天,招娣怎么说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当初为了生下她我可没少受罪,就算不是我养的又如何,她这条命都是我给的,难不成还能不认我这个娘?”
“你都要给人扔粪坑溺毙了还好意思让人家喊你娘?”秦执啐了一口。
“谁说的?”
马氏先是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连这事都知道,然后就摇头否认三连,激动道:“大人您们可别听朱挽女那贱人瞎说,什么叫我要将招娣溺毙,那可是我的亲闺女,我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可能杀自己的女儿吗,这压根就没有的事!”
马氏口水唾沫横飞,恨恨高声:“当初明明就是朱挽女非要将招娣抱走养,还拦着招娣不许跟我们来往,惯会在中间挑拨离间,搞得招娣对我们都不亲近,这究竟是什么人呐,她报案说是我们将招娣给藏起来了,那我还说是她贼喊做贼将招娣偷偷给卖了呢,我还没找她要女儿,她倒还冤枉起我们来了”
跟之前朱挽女认定侄女的失踪是跟朱老六夫妻俩有关一样,马氏也口口声声说招娣是被江大福夫妻俩给偷卖了,并一个劲强调朱招娣早在五月初一的晚上就偷摸走了,人去了哪儿他们压根一点都不知情,别问,问就是平常来往不多。
而说到最后马氏更是直接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又是痛哭哀嚎又是握拳捶地的,嘴里嚷着什么“还我女儿”,若是没见过方才她说起招娣是一脸嫌弃冷漠模样,只怕还真要被这会儿的母女情深给唬住了。
眼看马氏已经开始撒泼打滚胡搅蛮缠,岑暨直接冷了脸,喝道:“给我闭嘴!”
“嗝——”
马氏被岑暨陡然怒喝吓得一激灵,冷嗝顺嘴就飘了出来。
岑暨才没那个闲工夫看她在这儿做戏,目光锐利如刃:“我还有些问题问你,最好是问什么就答什么,多余的废话别说,听见了吗?”
“听,听见了”
“”
接下来就是岑暨的主场了,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往外抛,几乎没有给马氏思考的时间,接连不断的问题就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马氏刚开始还会动脑子小心谨慎作答,但到后来思考的速度压根就跟不上提问的速度,有时候说的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
而岑暨的提问方式也很有意思,往往是一个问题分成好几种问法翻来覆去的问,别看提问句式不同,但其实问的就是一个意思,这就跟语文阅读理解一样,看似简单,其实处处是坑,稍有不慎就会落入陷阱怕都爬不出来,当然了,这种盘问方式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用的,但眼下对付马氏绰绰有余。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这场漫长的问话“折磨”终于停止,马氏就像是瞬间被抽空所有力气,直接一屁股瘫在地上捂着胸口双眼发直大喘粗气,唇上一丝血色都无,不知道的还以为给她上了酷刑。
但显然,问话停止不代表全部结束,无视马氏虚脱无力模样,岑暨起身:“你不是说朱招娣是半夜的时候悄悄从柴房溜走的么,那行,那再就去柴房看看。”
“走。”
估摸着马氏一时半会儿是没力气爬起来,秦执好心招呼了两个亲卫,让人直接将她架到柴房。
说是柴房,其实里头堆的就是一堆杂物,估计是很久没有人仔细打扫过了,里头灰尘遍地,有些地方还能看到有脚印,或者是拖拽物品的痕迹。
方才借着岑暨问话的空档,燕宁就已让秦执带人先来柴房转了一圈,看能不能发现些朱招娣的遗留物品啥的,不过大概率应该是没有的,毕竟在他们来之前樊捕头也曾带人来查过。
不过发现不了遗留物品,不代表不能发现有用线索。
“你是说朱招娣当时就被关在这个柴房里,她是自己半夜的时候悄悄撬门逃跑的?”岑暨问。
马氏方才说了那么多话,现在感觉嗓子都已经干的快冒烟,但显然这会儿是没人会好心给她水喝的,马氏添了添嘴唇,目光迟疑了一下,方才点头讷讷哑声答:“是,是的。”
“所以是将她锁在了里面?”
岑暨不动声色:“用什么锁的?”
“这,这个链子。”
马氏指了指门环上挂着的铁链条,结结巴巴:“柴房没什么贵重物品,所以要锁的话就是用这铁链条往门环上绕上几圈。”
岑暨点点头,看了旁边看热闹的秦执一眼,后者会意,二话不说就按马氏教的方法用链子将门给锁上了,锁完还不忘推了推,嗯,非常牢固。
“是这样?”岑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