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勾引他
“什么?”齐欢睡意全无,探身过去,在王婵衣眼前挥挥手。
“齐欢,我没事,也没说梦话,是认真的。”
王婵衣屈膝而坐,复又道:“我方才不是同你说,嘉国公府宅要宴请苏州城贵女公子吗?那是发展织纺的好机会,你看,我能寻得良人同我一并筹划织纺,扩大规模,还能拿笔借名金,等到那时,那钱实打实落在我的户头。”
“那,家主同意吗?”齐欢似懂非懂的颔首,仔细思忖了半晌,“虽然齐欢觉得有风险,但既然小娘子如此决定了,我无论如何都支持。”
“能进嘉国公府的,都是贵人,就算王明远不愿,也不敢拦着;我若是再借着关系一步步爬上去,日后在王园内说一句,看谁敢置喙。。。。。。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攀上顾归笙这唯一近水楼台的关系,名正言顺宴饮。”
“所以我才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齐欢不得不佩服嗟叹自家娘子的谋略和远见,深深点头表示赞同,但却替她忧虑,微微一顿道:“可是,小娘子这般。。。。。。终究是投入太大了,吃亏的是自己,况且,顾大人是朝廷大员,如此会不会——惹恼了大人,反落下个不好的名声。”
她真正担心这个,姑娘家,尤其未出阁的,名声坏了,日后哪有人敢上门提亲?
王婵衣自知,自己现如今在旁人眼中,不过是个商贾世家的市井女子,像踏入侯爵门第,简直难如登天。恐怕顾归笙,也没正眼瞧过自己吧!
最厌恶这种抬不起头的感觉,因为此次镖局失误,已经酿成大错失去皇商的机会,生活像跌入谷底,再不野心勃勃,怕是老死在病榻上都无人顾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怕他有外室,有正妻,我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落下个不归不整的名声,从此一落千丈,再没人敢来,我日后凄惨无比,对么?”
齐欢默默垂下头。
“你放心吧,这些意外,我都考虑在内,之所以决定了,就再也不变更,人不冒险,怎么知道自己能否爬到更高?”说罢,她拉起齐欢的手,捧在掌心,安慰道:“女子豁出去,什么都能拿下,早知道我就不问你了,直接说我喜欢她,把你也骗过去。”
齐欢摇摇头,“不要,小娘子千万不要抛下我,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我只想。。。。。。同小娘子做个知心人儿。”
两个人说了会话,王婵衣便睡下,齐欢替她掖了掖被角也退下。
到半夜,她独自睡在床上,计划着日后如何行动。
这倒像是——以色侍人,扮猪吃虎,步步高升,谋权夺财,旁人眼中或许不耻,可能会骂成红颜祸水,但她看来却是好的,反要夸耀自己有野心。
只有钱和权是最紧要的,最能在关键时刻傍身,语气坐以待毙等着旁人救赎,不如自己筹谋,至少在大厦将倾时还能明哲保身。
次日清晨,她特地打扮地素净,又问王妈妈:“妈妈,家中祠堂可有人在?”
妈妈纳罕着摇头,“昨个儿晚上不是顾大人来了么?家主和各房丫鬟婆子准备今日午膳,不曾见过祠堂中有人。”
王婵衣心中大喜,计划完成了一半,又叫来齐欢:“齐欢,你拿上我的随身物件儿,把它丢在东花园那里的门,切记,是刻有‘曲径’二字的拱门。”
齐欢还没搞清什么意思,倒先依照小娘子吩咐马马虎虎跑远。
屋内留下妈妈和王婵衣,妈妈一眼道破:“小娘子注意身子,别跪坏了。”
王婵衣颔首,“我知道妈妈,这就要去了,当务之急最快捷的法子了,我得赶在老夫人来替四房撑腰前,能攀得上顾大人的关系,保住手上的财帛。”
急匆匆说完,便也同齐欢似的跑走了。
王妈妈在原地望着她背影,神色复杂难辨情绪。
***
祠堂内的白烛只燃了几排,让本就深幽的建筑,内部就更不见天色,雕梁画栋,大漆髹金,倒是衬得厅内地砖微微反着金光,就是如此一个充满光与影碰撞的地方,王婵衣正正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跪得笔挺,颇有些军中风范。
她在等,等他来。
等鱼上钩。
王婵衣特意强调地点的意味,是那东花园夹在客房与自己所在院落之间,且那拱门是最显眼,亦是通往祠堂最近的。
他善观察细枝末节,善攻于心计,女子物件儿无端落在地上无人问津,这在富家贵护中不常有,他必定会起疑心。
刻意引诱顾大人进祠堂,至于能不能上钩,就看造化了!
小腿和双脚都跪得发麻,眼前白烛越燃越短,一排火焰在邪风下七扭八歪,屋内寂静得掉跟针都能发觉。
伸手揉了揉自己膝盖,倒还真仔细看起列祖列宗来,面前的牌位她慢慢读出:“王公府许氏许绍心之位。”
她读得太轻,怕惊扰母亲在天之灵,却没注意到身后的人,直到顾归笙轻轻咳一声示意,王婵衣这才跪着转身,仰首对上他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