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迦接过,快速翻阅了一番。
并不见什么要紧的信息,车轱辘话翻来覆去,无非就是朱蛤就在她手上,但要取毒,就是不愿,非得要他去南越一趟。
他如止水的情绪又生出了烦躁,真是,好麻烦的人。
他将信笺收好,落下一句“知道了”,然后便步履匆匆地入了房。
女郎趴在床上,呼吸清浅地睡了过去。
青丝披散在她身上,逶迤一片,她肤色素白,近来眼圈上却平添了一层青痕。
她总是怎么睡也睡不够。
玄迦褪了鞋袜,将她抱在怀中,抚着她瘦弱的脊背,陪她一道休息。
心中百转千回。
去南越。
她如今这个状况,他怎舍得离她而去。
但偏偏就是为着她的身体,南越竟是不得不去,且越快,越好。
秦缘圆沉沉醒来时,天色已然黑了下去,床边罩着个硕大的夜明珠,幽幽地发着光华。
她被郎君圈在怀中,她面颊贴在他胸口,隐约听见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
他身上的旃檀气息一如往常的好闻,还间或着丝丝缕缕的松香,她蹭着蹭着便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钻。
忽然手被他捏住,玄迦轻声:“醒了?”
他寻常便眠浅,方才见她淋漓地发作一场,满心忧虑,心中装着事情,如何能睡得过去,便也不过闭目养神,秦缘圆一动,他便醒了过来。
秦缘圆埋在他胸口,慢慢地唔了一声。
玄迦十指成梳,缓缓地理着女郎披散的长发,一下一下的吻落在她额心、眼角、唇畔,力度轻缓,似忧心她会碎一般,但频次很快,又带着急切,怕怀中抱着的人儿突然消失不见了。
秦缘圆被他亲得嘤咛一声,身子往后偏了偏,又被他一口叼住。
感受到郎君温热的鼻息铺在后颈,软肉被厮磨着,那感受更是怪异,二人是坦诚相见过,什么亲密的事情也做净了,但如今他动作虽野,却也不见什么旁的动作,被吊得不上不下,秦缘圆扭了扭身子,小声说:“我渴了。”
玄迦这才放过她,起身斟了一杯温水喂到她口中。
秦缘圆灌了一杯水,打量着周遭:“如今几时了。”
玄迦用袖子替她擦拭水渍,笑着说:“小懒猪,月上中天,你又睡了大大半日。”他揉着她的额角,低声问:“睡了这许久,身上可有觉得好些了么?”
秦缘圆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摇了摇头:“我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脑袋也是涨涨的疼,心口闷闷的,常常觉得一口气喘不上去。”
玄迦垂着眼睫注视她,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过了许久,方亲了亲她的唇角:“无事,待解了毒,便会好了。”
“解毒?朱蛤有踪迹了么?”
玄迦又顿了一会。
他吐了口浊气,抚着她的面皮道:“乖乖,也许,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秦缘圆攀在他领口的手一顿,用力攥着那点布料,紧张地问:“你要去哪里?你也同萧铎一样,要去打仗么?”
她喃喃追问:“可我们还有十来日便要成亲了呀?你要什么时候走?”
玄迦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道:“不要着急,我不是去安西,那是萧铎的地盘,有他便够了。”
“那你要去哪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