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虚乏地问:“那我们婚礼定在几时?”
玄迦刚才好像曾提了一嘴,但她又给忘了。
近来她身上懒懒的,记忆力也很差。
玄迦不满地捏了捏她没几两肉的面颊,犬齿磨着她白嫩的耳珠:“十月廿六,还有十五日,我的新娘子。”
秦缘圆被他磨得心头发痒,娇喘着去推他,却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她深深地吐了两口气。
玄迦皱着眉在她心口缓缓地揉:“乖乖,你怎么了?”
秦缘圆歪在玄迦身上,艰难地摇了摇头,瑟瑟抖着往他怀里钻,希望汲取些微末的热度,已难受得连囫囵话都说不清楚一句。
她这毒发作得愈发频繁了。
玄迦忙搂着她放在床上,割了手腕将血喂在她唇边。
秦缘圆舔了几口,腥甜温热的血液入口,缓解了喉中的干渴,骨缝中的痛痒好似轻了不少,但却不似头几次喝到血时,那瞬息好转的感觉。
她身上冷,额头却疼得冒出了冷汗,一条身子艰难抽搐,她摸了摸玄迦泛红的眼角,轻轻地:“我好多了。”
玄迦唇角抿成一道紧绷的线,低沉地“唔”了一声,把着她纤弱的手腕,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乖乖,无事的……朱蛤已派人去取了,很快便能好的……你受苦了……”
她脉象并不能切出什么,不过是毒性渐深,腐蚀五脏罢了。
他低低切切地安慰她,自己心底也是一片惊慌。
秦缘圆脉象不好,最多不过一年,如今逐渐入冬,于病人修养更是不好,他多怕留不住她。
玄迦静静地抱着怀中女郎,眸光泛泛,是罕见的脆弱目色。
一片静谧声中,门外有人缓慢地扣了扣门板,苏濛声音迟疑:“大人,有急信。”
玄迦瘦长的手指扣在秦缘圆散落的青丝上,不耐地吼了一句:“滚——”
秦缘圆扯了扯他的衣领,玄迦低着身子,耳廓贴在女郎苍白的唇瓣上,秦缘圆含着咬了一口,他才稍稍挪开了些距离。
秦缘圆抚着郎君的面颊:“苏濛寻常不会如此,既是有急事,你便去吧。”
玄迦摇了摇头,眉头深缩:“我要陪着你。”
方才秦缘圆那模样将他吓坏了,此刻恨不得将她拴在身上,去哪儿都带着,才能安心。
秦缘圆何尝不晓得他的心思。
苏濛在门口站立稍顷,玄迦终是在秦缘圆的催促下出了去。
她寻常小性儿不少,这种时候倒格外大度。
苏濛甚而不敢直视郎君深寒的面色,他垂着头,目光落在郎君残血蜿蜒的手腕上,他本就肤白,青色的血管在暗红的血液下衬得格外打眼。
自他家大人同公主相识后,好似隔个日,手上总横着深深浅浅的伤。
“什么事?”
苏濛收回了注意力,谨慎道:“大人,南越的人已有了回信,那位圣姑,说愿意交付朱蛤,但……”
“但什么?”
“但她有事相商,要您亲自去一趟南越。”
玄迦浅浅地哼了一句,眸中闪过不耐。
苏濛将腰脊弯得更低,他自怀中掏出了一份信笺,递了给玄迦。
朱红大封,题字娟秀,上书“玄迦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