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在路上亲眼看着她们推送一个大家伙回来,吕娘子封锁道路,今日除她们外,无人可在娘子山附近现身,不是她们还能是谁,又没有打雷,我觉得肯定是徐元帅教了她们法术,不然如何解释呢?”
“我也是这样想的,炸山开路,这只有徐元帅所领的忠义军能办到。”
“难怪前些日子动静那么大,莫名一道天雷劈山,吕娘子立即把娘子山周围的人家都迁走,不准靠近,原来是她们在这里动用法术。”
大家一想到徐茂,所有质疑立刻烟消云散,任何奇异的事情都显得合理许多,百姓理所当然地接受这件事。
百姓欢呼:“那我们的水渠往娘子山修过去,岂不是以后都不用走十几里路去别的地方挑水?”
“就是说,自从徐元帅她们来丰城,咱们不挨饿,路好走,等水渠修成,也不必担心没水吃,日子越来越好了!”
众人认同地点头,忍不住伸手拭泪,哽咽道:“徐元帅千秋万岁……”
如若没有徐茂,大家可活不到今日,更别提水渠引水这种惠及后代的事情。
丰城百姓跪在地上,朝北边磕一个重重的响头。
*
夷州,守城将领为奈赫,他身边有一个梁朝叛将,名叫仲孙荣。
城下徐碧荷叫骂引奈赫追击时,仲孙荣识别其中有诈,说道:“幽州刚失,我们这里不能再出现任何问题,还是静等可汗发令为妙。”
仲孙荣还发现一个问题:“领首的女子说汉话,但她后面的士卒却非汉人,梁朝是不会有女将的,她不报来处,仅自称梁娘子,我们猜不透她的身份,唯一符合的只是梁朝新出现的忠义军。”
“我在城楼上观察,看到这梁娘子旁边的人竟是西戎左贤王部下,哈荣谷,特勤,西戎和忠义军勾结在一起,这里是我们大作文章的地方啊。”
奈赫抬眼,意味深长道:“你的意思是……传信给梁国皇帝?”
离间计,北狄的拿手好戏。
任凭梁国如何厉害的将领,只要皇帝起疑,下旨命令这个将领收兵,那么此人就得乖乖撤军,更有甚者,可替他们北狄铲除一个敌将。
不过问题来了,忠义军在幽州,以最快脚程算,也赶不到夷州,城下这个梁娘子的身份存疑,只要徐茂否认,那很快就撇清关系,他们的计谋效果不佳,还容易打草惊蛇。
奈赫摇头道:“不够稳妥。”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仲孙荣眼珠滴溜溜转两圈道:“那咱们从哈荣谷这里入手,切断西戎与忠义军的合盟关系,城下多是西戎士兵,他们一走,梁娘子便束手无策。”
奈赫拍手叫好,笑道:“你说的对,没了西戎相助,梁娘子能不能从我们夷州逃脱都难说,我们应当首要解决西戎。”
“特勤,北狄与梁国相争,西戎本没有必要参与进来,请让我前去劝说哈荣谷,为特勤分忧。”仲孙荣谄。
有了解决梁娘子的办法,奈赫心情愉悦,挥手答应仲孙荣的请求。
仲孙荣骑马出城,不接梁娘子的话茬儿,视线锁定在一旁的哈荣谷身上,朝哈荣谷抱拳道:“在下仲孙荣,曾与左贤王交过手,多年未见,倒不知左贤王如今身体如何,请你帮我转携一句问候回去。”
哈荣谷被认出,眼瞳收紧,面上维持镇定,静静地看仲孙荣做戏,等待后文。
很快,仲孙荣意图便出来,劝说西戎别掺和北狄、梁国之间的纷争。
哈荣谷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奇怪地看着仲孙荣说:“仲将军,你误会了,西戎并未踏进北狄、梁国间的战场里,这位梁娘子是我们左贤王的友人。”
“左贤王听说她妹妹被北狄人掳走,进了夷州城,特派我们护送梁娘子进城寻人,娘子寻妹心切,一时口不择言,冒犯北狄,还请见谅,莫同她一般计较。”
没错,左贤王和徐碧荷是私交,帮忙寻人而已,何至于上升到国家,西戎可没有任何帮助梁朝的意思。
哈荣谷的话意思很明白,不承认西戎与梁国合作,仅仅是左贤王阿戈默与徐碧荷的个人情谊,帮忙寻妹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仲孙荣一听这话,气得脸都绿了。
这话说出去,谁信?
西戎倒是会讨巧,两边不得罪,出兵协助梁国仍旧不与北狄撕破脸,打可以分肉喝汤,打输也有借口同北狄和谈,将责任甩出去。
仲孙荣心底冷哼一声,看清西戎墙头草的态度,在北狄与梁国之间摇摆不定,怎样都不会吃亏。
既然如此,西戎心意并不坚定,给他们留足可钻漏洞,稍一施压,西戎就不敢倾尽全力相助,甚至默然不动,静看北狄与梁国争斗。
仲孙荣眼光闪过精光,顺着哈荣谷的话疑惑道:“妹妹?夷州城内汉女颇多,不知小娘子是何容貌,有何特征可寻?”
“如若可以,我能替梁娘子在城中寻上一寻,不至于兵戈相向,家破人亡,夷州血流成河!”仲孙荣大义凛然道。
徐碧荷道:“多谢好意,不过我妹妹身上没有明显特征以供寻找,只得由我亲自进城相认,还是赶紧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寻人吧。”
仲孙荣脸上笑意稍褪,蹙起眉头为难地说:“梁娘子,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你这要求,我实在无法满足,娘子身后有那么多骁勇善战的士卒,陡然进城,容易引起误会,我不好向特勤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