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您知道是谁扣了您的货?”
秦斯礼脸色微变,自己话说多了,“是,待会儿我亲自去要,你让老太太别担心。”
王嬷嬷点头,“我回话给老太太。”说完她站起身来,行礼转身要往外走,走到门口了,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嘱咐了一句。
“郎君,不是我多嘴,您瞒着老太太当今县令是谁这事儿,迟早会被发现。”
秦斯礼看向王嬷嬷,眯了眯眼,喉结一动,什么话都没说。
王嬷嬷退出去,关好了门。
问清楚了家里的事后,秦斯礼才去前厅见府衙来的人。
那些人倒是客气,一口一个秦主簿,聊了半天,关于货的事一句都没提。最终,还是秦斯礼开口问。
“各位同僚,今日来秦府,想必是来查问我那批货,我左想右想,就是没懂是怎么一回事,还请各位好友给我个主意,让我心中有个底,到底是违反了哪条律令,做错了什么事。”
来审问的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而后放下手里的茶,“秦主簿,不和你见外,我们就实话实说了,您这批货,是从哪个门进来的?”
秦斯礼想了想,“西门。”
“入城的时候,城门的士兵可是仔细检查了?”
说到这里,秦斯礼脸上笑容一顿,却也还是点头,“自然如此。”
其他三人却笑了,“秦主簿,咱们关起门来说,您在凉州城做生意都四五年了,自然是熟人多,平日里也没有违反律令的记录,检查上肯定是会松懈下来。”
当然,四个门的门卫们,秦斯礼早就用银钱打点好了,上下一条线,哪条线都吃了他不少回扣。
“把货扣下来,运到县衙检查一番,也会归还回,可眼下却毫无此意,我实在不懂。”
那三人摇头,“我们也不太懂,县令只是让我们过来问问话,没有归还货品的意思。”
秦斯礼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实不相瞒,这批货是我大婚时所需用品,这么扣了下来,还不知道顾刺史该如何责备我粗心大意。”
三人一听,不由的干笑几声,“既然如此,秦主簿,您问问顾刺史,看看他有没有法子,疏通疏通,县令也不是软硬不吃的人。”
秦斯礼笑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和他们三人插科打诨,表面上似乎是不在意这回事。
送走了他们三人后,秦斯礼回到外书房,宝盖在屋外等着,不一会儿,秦斯礼交给他一封信,“送信到顾府。”
宝盖收下点头。
“安顿好了?”
宝盖当然知道秦斯礼问的是竹城,他连忙点头,“好了好了,不过竹城姑娘还让我给您带一句话,她想去河西城的寨子上散心,过一段时日回来。”
“河西城?”秦斯礼不由得笑了,“她不是说要参加秋闱,怎么又要出去散心?”
宝盖头微微低下,“……可能是怕见着您成亲的场面吧。”
秦斯礼斜了一眼宝盖,“你倒是会疼人,”他叹口气,“随便她,你安排就行。”
冯淑娇看完秦斯礼送来的信,脸色不太好看,涂着蔻丹色指甲油的手指尖捏着信,翻了一个白眼,“这徐圭言是怎么回事?扣押了书意大婚用品,她怎么敢的?”
站在一旁的大丫鬟,长青,听到冯淑娇这么说,也好奇地问了一句,“或许是县令不知道这是大婚用品?”
冯淑娇抬眸看过去,“知不知道,都不能扣秦斯礼的货,不看僧面看佛面,书意背后可是冯顾两家人,她得罪不起。”
长青连忙点头,“夫人说的对。”
冯淑娇靠在榻上思虑了好一阵子,最后把信递了出去,“去,把这个信送去给老爷,让他来定夺。”
长青接过信,不太理解夫人的意思。
冯淑娇笑笑,耐着性子解释道:“徐圭言是用县令的身份扣下来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去和她聊不妥,这事儿就得让老爷施压才行。”
顾慎如看到信后,在晚饭时,提了一嘴,“徐圭言太不懂事了,不过也不是大事,我写封信给她。”
说着话,顾慎如拿起筷子夹菜,没吃两口,都没见到顾书意,“她人呢?”
冯淑娇拿起帕子在嘴角边按了按,“她还在书院,还有一个月就要秋闱了,有不懂的地方请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