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带伞?嗯?”
秦斯礼似乎还笑了一下,“嗯”的那声气息不稳。
“你跟老太太计较些什么,她都一把年纪了,让你走你就走?你活的久还是她活的久?这么较真?”
竹城听到这几句话,她鼻头猛地一酸,心里的委屈涌了出来,转过身子看秦斯礼,“郎君,我是真心真意待你们的,半分算计都没有。”
秦斯礼哈哈笑了,低头好笑地看着她,“前半句我信,后半句……你哄我呢?”
竹城下意识地猪抓住了秦斯礼的手。
秦斯礼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向来沉稳,识大体,老太太说的也不无道理。但你上次可是和我说了,要考取功名,为何不和老太太说?”
竹城缓缓松开了手,“我是要考取功名,你也应了我的条件,可……”竹城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她想问他,他们之间就没有其他恩情在了吗?
秦斯礼微微叹了一口气,把伞递到竹城手里,“我给你订了一间房,让宝盖送你过去,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竹城惊愕地拿过伞,思虑一番才明白秦斯礼的意思,也正是应了谢照晚的那句话:“你以为你是谁?”
她明知道自己应该走,现在不应该发脾气,装作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他可能会心软留下她,但身子动不得,一腔怒火,忍不住地问:“秦斯礼,你一直在利用我?”
秦斯礼轻笑一声,“什么利用不利用的,别说这么难听,你我好歹也是共患难的同路人。我无以为报……”
“你别想着用钱打发我!我们之间不是钱的事!你的心怎么能这么冷?”
秦斯礼还是一脸温和模样,“我心冷不冷,你不知道吗?”说完这话,扭头看向身后的宝盖,“送竹城去客栈吧。”
竹城虽不肯走,但秦斯礼头也不回地淋着雨回了秦府。
去见府衙人之前,秦斯礼回屋换了一件衣服,顺便问了一下老太太的事,“老太太怎么突然想起来问竹城的事了?”
谢照晚训斥竹城的话宝盖原封不动地转述出来,秦斯礼听到后一是惊讶老太太居然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二是不懂为何现在赶竹城出门。
一旁小厮摇头,“具体的情况奴才不知道,不过想来,老太太态度转变,也是近几个月的事。”
近几个月的事?
秦斯礼瞥了一眼伺候更衣的小厮,突然笑了,都是些说话绕弯子的人,“你去把伺候老太太的嬷嬷叫来,我好问个明白。”
换好了衣服,秦斯礼站在桌边端着茶杯吹了吹,茶香扑面。
“郎君,王嬷嬷来了。”
秦斯礼听到后点点头,抿了一口茶。
帘子掀开,王嬷嬷走进了屋子里。
“郎君,您找我。”
秦斯礼又喝了一口茶,背对着她,“嗯,对,您先坐。”
小厮搬了一把椅子放到一旁,王嬷嬷坐了下来。
秦斯礼不紧不慢地又吃了口茶,放下茶杯后转身坐到一旁,“老太太怎么突然将人赶了出去?”
“郎君您要结婚了,老太太怕节外生枝。”
秦斯礼呵笑一声,手轻拍了一下腿,“节外生枝是何意?劳烦嬷嬷细说。”
王嬷嬷眉头微蹙,看着秦斯礼俊俏模样,他看着自己的神情懒散,觉得冒犯又有些不好开口。
“老太太是因为两个月前有一个怀孕的外室闹上门来,怕我又胡来?”
这么害臊的话秦斯礼说了出来,王嬷嬷都觉得他这个人放荡得过分了,“是,老太太是怕出事。”
她想了想,又说,“郎君,不是我说,您确实要注意一下,就算您不喜欢顾家的姑娘,面子上总要过得去,不得罪顾家,日后也好相处。”
“我不喜欢顾家的姑娘?嬷嬷您说话要慎重啊,我喜欢不喜欢,您又如何得知?”秦斯礼笑眯眯地说,“怕不是老太太又与你说了我在长安的荒唐事?”
王嬷嬷张了张嘴,将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时候年轻不懂事,还仗着秦家给我撑腰就为所欲为,现在不一样了,”秦斯礼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不,人家把我安身立命的货扣下来了,我得卑躬屈膝讨好她,才能要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