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襄也但愿这对主仆能有始有终。
“似太庙宗坛有闲人出没之事,着礼部太常寺严查禁止即可。太庙之中有植被生长之处,也着太常寺酌量选择数名太监,令其敬谨除治。”
“太常寺官员也需要监督,仍旧令内务府、御史等不时稽查。若仍如同从前一般懈怠松弛,将这些官员一并议罪即可。”
婉襄先说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而后才继续道:“若苏培盛早知徒子徒孙之中有这般狂悖之人,定然也不会与他们交好。”
“苏培盛一生在四哥面前也算得是谨慎小心了,若因这件事便将他换去,想来四哥做事也会有诸多不习惯之处。”
旁人再好,也不会有苏培盛好。苏培盛再坏,也没有到必死无疑的地步。
“今日之事让苏培盛受了教训,好好整顿一番手底下的那些人,便是最好的结果,将近年关,四哥也不希望到处人心惶惶吧?”
苏培盛在雍正身边几十年,便这皇帝身边的第一宦官,也当了十几年了。
清朝虽然严格限制太监的权利,但真要杀一个苏培盛,岂止能震慑到那些仗势欺人的小太监,更是要牵扯到前朝后宫无数的人事。
旁的不说,熹贵妃只怕首先就坐立难安起来,又不知要生什么事。
好不容易才有了几日安生的日子……
婉襄给雍正搛了一筷子烤黄羊肉片,这是雍正爱吃的菜,“羊肉可以暖中补虚,补中益气,开胃健力。”
“每逢冬日,总觉得四哥的胃口不大好,正该多吃些羊肉。”
雍正从善如流,将那片羊肉吃完了,又照顾了一下嘉祥与弘曕的需求,“你同朕也在一起许多年了,为两个孩子操劳,这些年始终这样瘦削,也该像嘉祥一样多用些肉类膳食才是。”
他为她盛了一个羊西尔占,婉襄也同样细细品味着,将它吃完了。
“其实四哥若是烦躁的话,晚膳之后,我想同苏培盛说几句话,或许能遏制他这样的行为,往后不再有这般出格之事。”
“你要同他说什么?”
婉襄笑起来,“四哥若是不同意,我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四哥若是同意,便是相信我,又何必问我要同他说什么呢?”
“恰如四哥所说,他待我的确有些恩义在,也算是成全我与四哥这么多年,所以我想,这一次就还了这人情吧。”
忠心
婉襄与桃实在养心殿附近苏培盛当值所住的围房外停下来,静默了一刻。
即便今日被雍正罚跪,到了时辰,他也不能回到自己的居处休息,因为仍在当值的时间里,这便是奴才。
桃实安静地跟在婉襄身后,没有催促婉襄。
婉襄深吸了一口气,“桃实,你知道这样的事,本宫为什么让你跟来,而不是让获萤过来么?”
桃实也跟了婉襄很久了,她不忍见她大好年华蹉跎在宫里,过一阵子打算问问她的意思,若是愿意,便出宫去吧。
桃实很快诚实地摇了摇头,也虚心地提问:“其实获萤姐姐和苏公公更熟悉一些,为什么娘娘不让她过来呢?”
“就是因为他们太熟悉了,在宫人们中的地位也都很高,所以才不能让他们在一方弱势受罚的时候同彼此相见,会折损弱势者的威仪与尊严,这对于往后他们一起合作是没有好处的。”
这年代女子唯一的出路似乎就是嫁人,但明白更多的道理,则可以让人在任何情况之下都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