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思暕声音一滞,心虚地摸了把鼻子,“我这不是……”不是什么?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晚了!两人婚前越矩不说,而且悦儿已然对虞逻情根深种,被迷得神魂颠倒了!沈燕回憋了一肚子火,两只眼睛冰棱棱像刀子一样看着舒思暕,他不过离开两个月而已!舒思暕摸了下后脖颈。说实话,他对沈燕回有点发怵,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于他而言,沈燕回和亲大哥没区别。但很显然,沈燕回对舒明悦温柔如水,对他便不是那般和颜悦色了……小时候他和舒明悦打架,沈燕回简直像个笑面虎,处处给他挖坑,不动声色地收拾他。而且……舒思暕手指紧紧地握成拳,猛地砸到门框上,神色悔恨,怪他,怪他心大!竟然真的敢把妹妹丢在那头狼面前!同为男人,他太清楚一个美人的诱惑力了。他妹妹何止是美?冰肌玉骨,说是神女落凡尘也不差!舒明悦把那一声砸门吓得一哆嗦,迈过门槛时险些跌了一跤,虞逻眼疾手快地把人勾住,安抚地拍了拍肩膀,又偏头瞥了眼舒思暕,意味深长。行至门口,沈燕回停下,指了指隔壁书房,“悦儿,先去书房待一会儿,我和哥哥有话和可汗说。”“有什么话,我不能听?”舒明悦急了,“我和你们一起进去。”舒思暕拳头还砸在门框上,半撑着臂,此时撩起眼皮冷冷看向她,“怎么?用我把你关进去?”舒明悦咬唇不动,一副我就不走的架势,上次哥哥揍虞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怎么敢让虞逻一个人进去?她怕他们俩混合双打!说不动舒思暕,舒明悦只能眼眸红通通地看向虞逻,“你刚醒,是不是还不舒服?叫太医再给你看看,屠必鲁呢?他怎么还没来。”“没事,”虞逻摸摸她脸蛋,低声哄道:“去书房等会儿,我和哥哥说两句话。”见两人旁我无人的亲昵,舒思暕气得七窍生烟,他这是养了一个妹妹?不!是给虞逻养了一个妻子!压着的火再也藏不住了,舒思暕伸手,便要把舒明悦从虞逻那边拽下来。沈燕回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舒思暕动作一顿,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三遍:莫生气,莫生气,莫生气。舒明悦后悔死了,早知如此,先前她就不会情之所至去吻虞逻,现在可好,不仅被哥哥抓了包,还让大表哥瞧见了,简直羞死人!可问题是这一吻吗?沈燕回深知内情,周身气势宛如冰棱。舒明悦咬了咬唇,一鼓作气,昂脸坦白道:“哥哥,你都看到了,我和虞逻是你情我愿,并无强迫,而且光明磊落。其实我本来想派人去告诉你的,谁想到你先来了……”舒思暕呵了一声,“还怪我来的不是时候?”舒明悦低头碾脚尖,不吭声。小姑娘身高一直长,已然快到他肩膀,五官也慢慢张开了,愈发明艳动人,可就是脑子不长!舒思暕气得心头梗住,一阵头晕目眩。沈燕回又道:“去吧。”声音温和。舒明悦心里叹了一口气,今日的事情,显然要有个解决,正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犹豫了片刻,便不再挡在门口,先是捏了捏虞逻的手指,又祈求似地看了一眼沈燕回,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三个男人一同跨进屋子里。随着“哐当”一声,两檀木门紧紧闭合。舒明悦闻声,立刻小跑回来,待靠近,便提裙踮脚尖慢慢往前走,两只胳膊悄悄扒住门,屏住了呼吸,侧耳去听里面动静。……“悦儿,你在做什么?”又一道声音骤然响起。皇帝皱眉看向趴在门上那道纤细身影。舒明悦心里有鬼,慌里慌张转身看去,瞧见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心都死了。“舅、舅舅……”皇帝刚从姬不黩那里回来,心情说不上多好,但显然有些阴霾初散之感,威严的俊脸一柔和,笑问:“怎么不进去?”舒明悦低头盯着脚尖,声若蚊喃,“哥哥在里面……”“子烨来了?”皇帝惊讶,旋即明悟了,昨夜诸人匆匆上山,舒思暕怎会不知?一定是担心妹妹,追过来了?皇帝道:“和朕一块进去。”舒明悦身体微动,好似无意挡住了门,昂脸一笑,关心问:“三表哥身体好些了吗?舅舅不去多看看他?”皇帝若有所思,微微眯起眼睛,“悦儿。”舒明悦心头狂跳。二十余年金戈铁马的气势可不是白来,更别提愈发深沉的帝王之威,舒明悦埋下脑袋,憋出一句话,“虞逻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