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横他一眼,“不必忙着自谦,去跟圆礼说,尽管放手去干,为父支持他。只是——”
徐偈心中一紧。
“这等本事,用到战场上,可惜了。”
徐偈将眉一皱,便听国君道:“既是好剑,做国器,不如收为己用。”
“父皇当真这么想?”
国君抚着他肩笑,“并非驳你俩意思,你们少年心性,一心为国,好事,值得肯定。只是偈儿,坐在这把龙椅上,敌人,可不仅仅是疆土之外的。。”
徐偈抬头看他,“强敌环伺,梁国未灭,父皇倒想起安内了。”
国君拍肩的手一顿。
自应允徐偈求亲以来,国君可谓事事顺着他儿子,父慈子孝一长,忘了他儿子翻脸不认人的本事。
国君的火蹭蹭上窜,“你讽刺朕?你翅膀还没长硬,世面没见几回,就先讽刺开你爹了!?”
徐偈冷笑,“话柄递到我手,我还得替你藏起来?”
国君指着他抽气,“我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也是看史书的,你告诉我,自古乱国亡国,几个是因为外敌?汉唐那般显赫,或乱于外戚,或困于兵者!纵是那些个文官,光靠嘴皮子也够算计你一壶!谄媚的问你讨好处,奸诈的向你讹权力,纵是那几个刚正的,也天天做梦一头撞死在大殿上,好踩着你的脸面成全他的美名!你光风霁月,你高风亮节,等你坐到这个位上,你就知道,龙椅之下,哪个不算计你?哪个与你同心?”
徐偈抬眸直视,“人心不附,非区区白衣能遏;人心若附,要白衣何用?”
“太天真!”
徐偈知道跟他说不通,干脆翻了个白眼,“我就问父皇,我决不允许白衣为帝王私用,你答应不答应?”
“你逼宫?”
“少来这套,我逼没逼宫你很清楚。”
国君抚着胸口直喘,宫婢宦官跪了一地,只恨不得自己是个死物。国君喘了半天,见无可回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你太幼稚,此事日后再说。”
徐偈不下,“你答不答应?”
“忤逆!不孝!大逆不道!”国君转身就去找剑。
徐偈干脆直梆梆跪到地上。
“父皇,御史台监察百官,虞国律行令禁止,又何必再弄个窥私百官的妖孽?我不明白,当皇帝不考究行迹,反倒要去看心!”
“妖孽?”国君拔了剑,颤巍巍,好半晌才指向徐偈,“你倒疼你妻子!庸才!”
徐偈权当那宝剑是无刃的玩意儿,“公器私用,皇权肆行,百官噤口,乱国之始!父皇若不答应,这个白衣,我不办了!虞国断剑山庄弟子就我妻一人,大不了,父皇自己再去断剑山庄讨个妃子吧!”
国君拿剑背狠狠抽在徐偈臂上,那剑削铁如泥,刃薄如纸,破衣,入肉,血肉模糊。
徐偈哼都不哼,知道自己赢了。
把老父逼得撒泼动手,徐偈正事办完,孝心闲生,膝行到国君面前,叹气,“这么大岁数了,还和我动怒,你哪回吵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