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目若铜铃,呼呼直喘。
“我没有讽刺父皇,是我幼稚少虑,不及父皇思虑周全,才叫父皇气怒。父皇于我如高山,圣君之德,慈父之心,仰之无极。若非我忤逆,父皇如何会说违心之话?”
虞国皇帝在怒极中生出了老父的委屈,可不就是这回事?他原本只是想以过来人身份劝慰徐偈几句。他是明君,又不昏聩,好商好量自己也未必不会再考虑考虑,怎的就叫着逆子诳出了真心话?好生丢人,好生丢人!外敌环伺,若不思后顾,白衣确系一把插入敌军的好剑。至于以后的事,他还不知能不能活到灭梁,替这浑小子操什么心!他也配自己这颗慈父之心!
良久,国君的视线落到徐偈皮开肉绽的臂膀,扬声道:“都是死人?不知给齐王传医?”此话既出,关怀之语顺溜就往外跑,他忍不住叨念:“你也是,非迫我动手,回头史官一记,我成什么样?”
徐偈舔着脸笑,“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国君挥手懒骂,“此事你自己看着办,莫再烦你老子爹。”
“那不成,”徐偈连忙站了起来,“还请父皇明旨,设司,昭告,以示明路。”
国君微叹,“真的不给自己留个余地?这白衣,将来你也是要用的。“
徐偈声音坚定,“白衣若敢窃权御史,剑指百官,以谋反论!”
此话既出,彻底断了白衣众将走上佞臣之路。
国君倒不至被少年意气所折,谁不曾少年坦荡,恨不得与日争光?倒是他对他那小妻子的回护之心,叫他生了点艳羡。
他与皇后琴瑟和鸣,三宫六院,皆以他为尊。只是他时常却觉得少些什么。罢了,国君颇会自宽,至少他儿子,将来不至于孤家寡人。
作者有话说:
文文快完结啦!!!!一定会圆圆满满哒!
太医屏息将白布缠到徐偈臂上。
雪白缎面渗出血红,又被白布层层掩埋,放袖一遮,了无痕迹。
国君脸上逐渐有些讪讪,正等着徐偈说句软乎话宽慰受惊挨愧的老父,结果徐偈放下袖子就要辞行。
国君连忙轻咳一声,“你要去哪?”
“跟母后辞别,出宫找圆礼。”
国君顾盼了一下左右,期艾道:“莫叫皇后知道。”
徐偈转身离开的身形一顿。
他看了国君一眼,福至心灵般,又重新坐回了椅中。
在国君诧异的目光中,他将袖一卷,冲太医道:“再解开。”
太医当先把目光求助到国君身上。
国君莫名道:“刚包好解开作甚?”
徐偈一扬眉,“我有妻子。”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