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楼上看热闹的也把身子探出了窗外,秦桧闭紧了眼睛,刚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却被一旁眼明手快的差人给发现了,赶紧用布条绑了上去,让他的嘴再也无法合拢。
没一会儿,那口水便从他的嘴缝里不断落下,流了一地。
没人在意这些了,他们更在意的是……
这……
这故事他娘的够养活天下的说书人了!
啧啧啧,以为蜡油已经是极限了,却没想到完颜昌玩得这么的花。
刘邦忍不住咂舌,却也大概明了了一些事情。
有杆但不能结实,腐木而不能开花。
原来这人,早已经受过了天下间最重的刑罚。
如果说,适才还有些像是苏符之类的文官觉得不忍的话,此时见了这个景象,天下间再没有一人同情秦桧了。
剐一个宰相,确实过分了些。
但剐的是一个阉人,还是一个祸国殃民的阉人,那就没事了。
在秦桧身上的肉与他切割之前,天下人已经与他做了切割。
老者见了画面,也是忍不住大笑,笑了好一会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把刀给使了上去。
皇帝只说了三百刀,远低于平常凌迟之数。
行刑者心里有谱,先从左边胳膊开始,一刀便切下了半个巴掌大的肉下来。
秦桧涨红了脸,那布条横在嘴中,只能让他合不拢嘴,却无法阻止其出声。
“老……老九,赵……赵构!”
他整个人的脑袋都在微微颤抖着,不知是疼痛还是羞辱,亦或是满腔的愤怒。
说起话来囫囵不清,大伙儿只能从其音来猜其意。
听见他直呼皇帝名讳,胡铨大骂道:
“秦桧!尔至死不知悔改!本为金奴,祸我大宋,早该料到有此一日!”
“若尔还知道羞耻,便当住嘴任罚!”
“你知道痛,两淮之地的将士、妻离子散的大宋百姓之痛,又有谁人知道,又有谁人倾听!”
胡铨一面是骂,一面也是挡住了秦桧的声音。
这么多年来,这人知道的事情可不少。
若是任由他说下去,谁知道他会说些什么疯话出来!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他胡铨声音再大,也不可能一直压着。
而只要他一停口,秦桧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没办法,除非他自己住口,否则的话,在三百刀结束之前,谁也无法阻止他说话。
“靖康元年十一月,金兵兵临开封府,孝慈渊圣皇帝拜竖子赵构为兵马大元帅,令其领兵入卫……赵构拥兵不出,至开封城破,二圣被掳,赵构,赵构才是靖康之乱的罪魁祸首!”
“为了避免二帝被接回来,赵构只作壁上观,留宗泽一人在北地抗金,赵构便是那无君无父的孬种!”
“你们不是想知道两个皇帝在金国如何吗?我便告诉你们……吃的是狗食儿,住的是牲畜棚,说的是奉承话,做的是奴才事儿。”
“赵构啊赵构,伱几十个姐姐妹子,全都被金人给骑过了,你那怀了孕的媳妇儿……哈哈哈,你知道她死的前一日,才陪过了完颜宗望吗?你知道你那亲生儿子,被他们给剖了出来,当成鞠踢着玩吗?”
秦桧左边胳膊几乎只剩了骨头,这行刑台上落了一地的血,又朝着下方的空地上流去。
老者手在微微地发抖……不是手生了,他曾无数次在梦中练习过,盼的就是能在秦熺身上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