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包袱,里头放着两双鞋,两双袜子,香茹笑道:“周表小姐说,知道姑娘在打点针线,一时仓促,只怕不够使,她平日里闲的时候做了一点儿,送给姑娘凑个数儿也好。”
那针线做的很细致,却不十分好,属于虽不精美,出自公府小姐却是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位周表小姐好细心。
雪梅拿起一样也是赞叹:“周表小姐针线最出色了,若是拿她平日里做的,还不好拿出手,这两样倒是刚刚好。”
苏棠一点儿不脸红,倒是喜滋滋的道:“正说针线不够了,这倒是刚好。香茹,你把那边黑底红梅盒子里的那支赤金簪子拿去给周表姑娘,说我多谢她,若是有空,烦她再做几个荷包,要梅花和竹子的,我一并拿去送人。”
苏棠也算过了十几年富贵日子,其实早跟在家做姑娘不一样了,不知不觉间也跟礼亲王妃的做派一样,拿银子开道。
周表姑娘家道中落,无父无母,差不多算是一无所有来的苏家,苏棠又是那种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脾气。
给谢礼也往实在了给,给赤金的,不镶宝石,分量够沉的最合适。
香茹雪梅对望一眼,倒是没做声,香茹就去开了箱子拿东西。
这里苏棠正按着签子,跟雪梅一份一份的打着包袱,外头晨星儿跑了进来:“大姑娘。”
晨星晚月一般不进屋伺候起居,此时突然跑进来,通常就是有什么事了,苏棠立刻就丢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门口:“怎么了?又哪里出事了?”
晨星儿两步跨上阶梯:“宫里刚刚传了消息出来,慧嫔拿簪子捅了诚王殿下。”
啊?
苏棠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那他死了没有?”
第69章
晨星儿说:“诚王殿下没有死,但慧嫔死了。”
苏棠诧异的厉害,脱口而出:“怎么死的?”
晨星儿的消息来的快,就不太详实,跟苏棠说:“还不太清楚缘故,只宫门上有人传过来的消息,是白绫自缢的。”
慧嫔死了……
苏棠下意识的往外张望了一下,可这是在自己家里,除了这个小小院落开着的海棠花,什么也看不到。
慧嫔死了。
她才进宫几日,她还那么痴情的恋着诚王,怎么就死了。
她怎么就死了?
苏棠不太记得最后一次见到慧嫔的样子了,她那个时候又怎么会知道是最后一次呢?
她想不起来,是进宫时的册封,还是慧嫔到皇后跟前来请安?或者只是在路上,她们碰到了,慧嫔亲热的招呼着她。
她虽然露出笑容,但心里还是冷冰冰的感觉。
苏棠是一个很极致的人,爱的时候一心爱,没有丝毫怀疑,恨的时候也是一心恨,没有半点动摇。
她恨诚王,一心要弄死他。
她也恨杨云舒。
可是这个时候,她听到慧嫔自缢的消息,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言说。
苏棠凝在那里,表情很久没有变化。
也不知是想起了多久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