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沈晋还没回过味来,不由便道:“难道我在宫里就嫁给你啊?又不是公主,哪有这样的。”
苏少夫人过年前就想接她回家了,姑娘都要出阁了,哪有不回家的,可皇后娘娘说什么也不放人。
如今好歹平安的养下皇子了,离苏棠出阁的日子,也不过就一个月了,无论如何说不过去,才允了承恩公府把苏棠接回去。
就这样,皇后娘娘还百般不舍呢。
这会儿苏棠一说,沈晋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该回去了。”
苏棠就嘟嘴了:“就知道你根本没想着这个,就我一个人盼着!”
“盼着?”沈晋觉得这话听起来很妙:“我也盼着的。”
“骗人!”苏棠道,然后她就笑了起来。
苏棠说:“我出去了,这宫里的人,你要盯紧点。”
苏棠自然是意有所指。
沈晋道:“你在宫里,我也盯的很紧。”
他跟苏棠说:“她宫里的人,除了她自己带进宫的那个丫鬟,其他全是选过去的人,不管递出去什么消息,都会递到我这里来。”
不过沈晋说是这样说,苏棠也明白,或许一时半刻慧嫔是不会有动静的,毕竟才进宫,敢做什么呢?
便是诚王萧铭阙,也不会贸然在这个时候,跟她有所联络吧。
所有人似乎都是这样想的,这本来就是一个放长线钓鱼的局,谁也不知道要过多久,鱼才会咬钩。
四月初七日,皇长子满月,内外命妇皆于景仁宫贺喜,连同各宗室的金枝玉叶们也都进宫朝贺。
苏棠的嫁期将近,一回家就哪里都不去,这一回连皇长子的满月也没去,只苏夫人、苏少夫人、二奶奶等带着苏芸苏蔷进了宫。
苏棠安安稳稳的在自己屋里,打点自己的针线。
嫁了过去,新娘子都得给夫家的长辈,兄弟姐妹们送礼,别的东西都容易,礼亲王妃隔三岔五的就给她送东西来,什么都想到了,十分的实在。
只是这礼物里头多少得有些针线,苏棠向来不耐烦这些东西,十几年没做过了,早就手生的不行,绣张帕子都歪歪扭扭,自己都看不下去。
礼亲王妃倒是给她送了一箱子尚宫局精工做的荷包,帕子,袜子等物,又似乎手工太好了些,过于精致,苏棠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当成自己做的送。
她的大丫鬟雪梅跟着她在那翻检,东西堆了半炕,也是看了半日说:“姑娘还是拿我们做的那几样吧,这些东西看着就知道是宫里做的,实在不像。”
又拿起一张手绢子,上好的苏制丝绢,绣着一枝歪歪扭扭的梅花,雪梅都觉得惨不忍睹:“姑娘这些,还是算了吧,真给人看见,叫人笑话。”
苏棠也盯着那手绢看了半晌,拿过来塞箱子底下:“你说的对!那你们再做两双鞋吧,别做太好就是。”
雪梅也是觉得好笑。
外头香茹进来,拿着一个包袱:“姑娘,这是周表姑娘打发人送过来的。”
周表姑娘?
苏棠有一瞬间的茫然,这是谁?
然后她才回想起来:“周雅云?”
周雅云就是那种各府都有的,各种原因留在府里的表小姐。
苏家幸进,穷亲戚比别人家还有多一些,这位周雅云就是其中的一个。
苏家这些年来,在家里住过的表小姐不止一两个,苏棠又恍如隔世,这刚回来不久,一时间竟然没有想起来这一位周表小姐。
香茹笑道:“是啊,哪里还有第二位周表小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