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照着住持说的,是贴在了门里,本是用胶水好好的黏在门上的黄色符纸,如今却像是被人烧掉了一般,只剩了半截不到,另外半截化作了灰烬,散落在了地上。……符是有用的?温舒然蹲下身去摸那落在地上的灰烬,蹭了一层的黑,然后又去摸门上的半截符纸——湿润而又透着凉意,像是受了潮一般,与下午拿回来时的干燥手感完全相反。郑啸途在身后啧了一声,没说话。温舒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摸到线,这才想起之前洗澡的时候把买的玉佛给取了,所以那个住持到底是不是骗人的,也无法证实了。温舒然叹了一口气,也没有继续睡的想法,干脆给自己的脸抹了消肿的药后,冲了一杯咖啡,把电脑抱出来,缩上了沙发。“你就不怕吗?”郑啸途见他还是一副笑眯眯的自在模样,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温舒然“恩?”了一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郑啸途说了什么,随意的摆了摆手,朝着郑啸途笑了笑,“还好。”郑啸途忍了忍,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你想出去?”温舒然坐在沙发上不动,手指在感应处滑动,点开了自己发表的网站,“放我一个人在屋里真的好吗?”他已经被上过一次身了,这也就意味着,被上有个牧羊人他叫叶清温舒然看着面前显得暴躁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心脏在短暂的停跳了一拍后,便是狂跳,体温也在逐渐下降,变冷。在这沉默中,打破这近乎白热化状态的,是温舒然的轻笑声,他几乎是在下一刻就调整好了状态,拍开了郑啸途掐在他两颊的手。“装好人?”温舒然右手虚握成拳,挡在唇前,遮掩了唇边的笑意,“我为什么要装好人?——或者说,你在生什么气?气我差点有事?还是说……”“只是单纯的迁怒?”温舒然悠悠地补上了后半句。弯起的眉眼和嘴角形成了一个十分遐逸的笑容,比起充满了戾气的郑啸途,温舒然遐逸而又懒散,好似只是一个围观者。他当然知道郑啸途在气什么。郑啸途是个会尊重人隐私的存在,只是触及到别人不愿意说的话题就会给出距离的男人,就算是发现了他不是单纯的滥好人,也不会做出去揭人“面具”的事。如今变得这么暴躁……不过是把他和牧羊人——叶清在脑中重合了罢了。当初在《魔种》里塑造牧羊人这个角色的时候,无非是为了不让郑啸途坠入黑暗、变成“反派”,起了一个引导者的作用罢了。叶清是在《魔种》世界里稀有的善良人物,在所有人都对倒在路边的郑啸途保持距离的情况下,将主角捡回了家,给他灌输了坚强的活下去的信念,就算是在知道了郑啸途的身份后,也依旧选择了接纳,引导着郑啸途。郑啸途知道自己会引怪,所以每晚都会远离叶清,就怕引来魔物,给叶清带来困扰,一开始的相安无恙——但也只是一开始罢了。每一个被郑啸途引来的魔物都会被他尽数斩杀,一天又一天,一直持续,以至于,不知不觉,那片他过夜的树林,都沾染上了魔气,怨念和黑暗,引来了更多的魔物,最后在一天晚上发难,袭击了牧羊人所在的小村子。叶清的亲人、朋友、暗恋的少女,全部死在了那次兽潮之中,郑啸途好歹保住了叶清,但对方的精神状态却已经完全崩坏——尤其是在知道这一切都是郑啸途造成的之后,更是直接疯了。失掉了神志变得疯癫的男人无法独自存在,于是郑啸途把叶清拴在了自己身边,只是,男人已经疯了,不会再教他读书认字,不会再给他讲故事……也不会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