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我记错了,记错了,不是五月初五,是初六,对初六。”
马氏这边刚改口,樊捕头就又冷笑:“五月初六也是雨!”
“初,初七”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樊捕头再也忍无可忍暴吼出声:“见鬼的初五初六初七,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场雨踏马的共持续了三天?!”
众人:“”
合着这么多日期一个没编对啊!
只能说活该马氏倒霉,明明有这么多日子可选偏偏就挑了三个精准踩雷,这让人想相信她说的是真的都困难,特别是看樊捕头现在这气得连脸色都发青的样子,众人是真担心他一怒之下给马氏头拧下来,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真相如何显而易见,意外,却也没那么意外。
既然已有几分确定,岑暨就没那个耐心再听马氏在这儿胡乱掰扯浪费时间,正准备让人将马氏捆了好好审问,就听门口有男声传来:“宝儿,宝儿,还不快出来迎接爹爹,看爹爹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很好!
都不用另费心去寻了,朱老六居然这个时候回来了!
岑暨看了秦执一眼,后者会意,直接就往门口蹿去。
而听见朱老六回来,马氏就像是又看见了希望,立马就又激动起来,放声就想高喊,然后,她下巴就被卸了。
“人呢?”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都他娘的死哪儿去了?”
或许是叫人没见回应,朱老六的声音也由一开始的兴奋变得骂骂咧咧暴躁起来,然而这份暴躁并没能持续太久,很快就被惊慌失措所取代,一声“你们是什么人”的喝问还没说完,朱老六声音戛然而止,不一会儿,就见秦执将人反绞着双臂给押了进来。
应该是才刚进城回来,朱老六显得有些风尘仆仆,模样不算出众,但跟马氏朱宝来一样,长得颇为健壮富态,被秦执押过来的时候还在不断挣扎,只是秦执好歹也是练家子,手上劲儿是一点不小,哪怕朱老六要比秦执壮上不少,可在他手里就跟小鸡崽子似的。
秦执轻轻松松将人拎到岑暨与燕宁面前,随意抬脚一踹就将朱老六给踹跪在了地上,见他挣扎着要起身,秦执直接给了他一胳膊肘,喝道:“给我老实点,不然爷叫你好看!”
朱老六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不过就是进了趟城回来,结果家里竟就闯进这么多不速之客,他想要大喊救命或者放声怒斥但奈何下巴一开始就被人给卸了,只能张着嘴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朱老六本来就不是个胆大的,特别是当看见站在人群中的熟悉身影后,是樊捕头,樊捕头怎么会在这儿,还有马氏,马氏怎么也被抓了不知想起什么,朱老六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惊慌,很快,他就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了。
“朱老六,我们是盛京提刑衙门的人,今日来这儿是为了查朱招娣失踪的案子,那位是我们提刑衙门长官,临沂侯世子岑暨岑世子。”
秦执拽了拽朱老六的头发,明目张胆搞威胁:“我现在给你下巴接回去,但你要是敢大喊大叫口出狂言,我就直接把你舌头割了,听见了没有?”
朱老六哪儿敢说个“不”字,关键是说也说不了,他不知道什么提刑衙门,但“盛京”“侯府世子”这几个字还是能听得懂的,总而言之这群人是从盛京来的大官,特别是当听说他们是专门为了朱招娣的案子来的之后,他脸色已经变了,身体不自觉发抖,不会的,应该是不会发现的
他脑中才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冷然男声响起:“大胆朱老六,你可知罪?”
朱老六一抖,下意识就喊:“我没罪!”
咦?
能说得出来话了?
因为太过紧张,朱老六甚至都不知道秦执是啥时候给他下巴接回去的。
“没罪?”
朱老六眼睁睁看着一位身着玄衣容貌俊美的青年男人走到自己跟前,垂眸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眼神冰冷且锐利,只看得人胆战心惊浑身战栗,朱老六脸上惶恐之色更甚,今日这出本来就在他意料之外,毫无防备之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一会儿的功夫,他额上就已滚下豆大汗珠。
“方才马氏可都是都招了。”
岑暨凤目微眯,面色喜怒不变,说出来的话却宛如平地惊雷瞬间就炸得朱老六肝胆俱震魂飞魄散:“她说都是你主使的,朱老六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连亲生女儿都舍得祸害,还胆敢谎报说是朱招娣自己半夜悄悄溜走,我看你是寿星公吊颈活腻了找死是不是?”
虽然马氏嘴硬还没招,但不妨碍这会儿用来炸朱老六,众人知道岑暨的意思,也都默契闭嘴不说话,只有马氏疯狂挣扎,奈何胳膊下巴都被卸了,想要提醒也没办法。
果然——
“胡说!”
朱老六本就心虚的紧,正是提心吊胆的时候,一听岑暨说马氏已经全部都招了,还指认他为主谋,朱老六一下子就急了,想也不想就高声反驳:“不是我,我没杀招娣,分明就是马氏那毒妇下的手——”
“什么?”
闻言,众人脸色齐刷刷一变。
燕宁已然大步上前,一把拽住了朱老六的衣领,面色冷沉如玄铁,一个字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逼出来:“你说清楚,什么叫你没杀招娣?难道招娣已经死了?还是被你们给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