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不怕,甚至脸上还带着病态的亢奋,起身跪坐在床上将自己的上衣褪下,乖巧地坐着带着渴望看她。
露出的线条流畅身躯在烛光下泛着柔光,浮起的粉红欲说还休,似等着她的宠爱。他将匕首藏在枕下,是早有预料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她喜欢漂亮的东西,所以他提前准备的匕首,连上面的花样都雕刻得分外精致。褚月见握着匕首颦眉看着,已经被他这样的行为,弄得有些不知该怎么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上面的花纹你,然后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病态而又扭曲。
他渴望她赐予的一切,哪怕是死亡也甘之如饴。褚息和眸光闪着细碎的光,见她迟迟不动手嘴角弯着弧度越渐加大,主动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冒着寒气的匕首抵着心口,很轻易便刺出了如朱砂般的一点红,盛开在洁白消瘦的胸膛上的是赤色的梅花。
他感觉到了刺痛,心跳连同着他的脉搏一起兴奋跳动着,漂亮的眉眼因为愉悦而越渐秾艳。
杀了我,或者爱我。轻若蚊蚰的声音带着缱绻无尽的深情,上扬的眼中隐约闪烁着几许病态的亢奋。
刀尖顺着往下划出一道血痕,血珠往下滴落。
他弯眼盯着褚月见眼不移动半寸,任由着手中无情的刀刨心。
随着手中的力道越渐加重,褚月见面色沉了沉。
总算是看出来了,他连死都不怕。
褚月见眉头松懈,然后将手松开,染血的匕首滚落至榻下,砸在白莲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痛楚与欢愉同时到来,他却只感受到了欢愉。
姐姐?他明知道赌对了,连眼中带上了餍足,却偏要发出疑惑:刀滚了,要捡吗?捡屁。
br滚!语气都带了有气无力的感觉。
比疯,她还真的比不过褚息和这样不怕死的。
她可不想看见褚息和死在自己的面前,但是观他这副得意的模样就有气,像极了偷吃的狐狸吃饱了,还等在原地看着主人气急败坏。
这孩子真的太气人了。
褚月见没有忍住再次踹了他一脚,这次有所防备,所以没有被他握住。
踢完后她快速地翻下床,白皙的脚掌上还染着褚息和身上的血,踩在地上犹如盛开的红莲。她不管不顾地提着拖地的裙摆往外面跑。
而褚息和坐在床上并没有追上去,睥睨地观那一袭红衣,犹如飞蛾扑火般的姿势。他脸上的兴奋褪去,眉梢带着和褚月见如出一辙的冷。
他冷眼看那道背影逃到朱门前,然后用尽全力都没有办法将门拉开,见此法行不通立刻抛弃和此处较真,转身走向了另外一处。
动作带着一如既往的无情,说抛弃便毫不犹豫地抛弃掉。
褚息和现在感觉自己就如那被毫不犹豫抛弃的朱门一样,悲戚的,可怜的,期盼地等着她回头看看。
但她不看明白是不会回头的,他等着她主动回头。
褚月见会开窗,所以打算开窗跑,可当她好不容易将窗打开了,才发觉外面竟然都是铁链封闭。门出不去,窗户也不行。
褚月见怀着气转身,看见姿态乖巧坐在床上,正面无表情看她的少年。
他像是装扮精致的木偶娃娃被摆在那里,呆呆的被摄了魂,虽然如此却还是隐隐萦绕着得意。恼怒还有其他的情绪一起涌上了她的脑中,心中那一根线绷断了。
褚月见提着裙摆跑回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带着冷漠的审判,像是长满刺的荆棘。然后她清晰地看见了,褚息和头上的那一根玉簪,雕刻的是圣洁的莲花。
那是她找陈衍让要,却没有要来的那一支,如今正安静的在褚息和的头上。
她看着那根发簪忽然觉得可笑。
怪不得褚息和会知晓她的下落,甚至这般及时的将她带进宫。一切都是有‘帮手’啊。
褚帝发疯,不顾一切阻挠也要娶其姊。
只要他越渐这样荒唐行事,根本不愁那些人没有借口推翻褚氏。残暴,荒唐,
理应遭天谴,这些全都是如今世人对褚氏的评价。
陈衍让所谋大约是让他坐实这些事实,所以还是如当年一样,没有什么不一样。
她是个无辜的,可怜的小羊崽。
褚月见眼中越渐寒冷,冷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她竟觉得自己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眼前的少年。
她不能一个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