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就这般躺在这屋子里好几天,卫姝走时特意给了掌柜的好多银钱,让他将屋子里的男人藏起来,好生照顾着。若是有人来找,一定要再三确认后,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
这掌柜的收了许多钱,也算是尽心尽力。
他每日给霍衍换药,还给他买了一身干净衣衫。
终于在三天之后,等来了找他的人。
聚灵楼的人得知霍衍遇刺失踪,派了很多人出来找,最后终于在云雀镇的客栈找到了他。
齐陆瞧见霍衍伤势如此之重,分外着急上前去问说:“主子您这是伤哪儿了?”
霍衍淡淡地回说:“无碍,带我回南陵去。”
受了重伤才歇不过三日的霍衍就这般启程回了南陵,他的义兄霍琮在见到霍衍的那一刻,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下。
“阿衍,我都跟你说了不要独自一人乱跑,你瞧你,而今被伤成这个样子……”
他絮絮叨叨地念着,霍衍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遂出言打断了他:“兄长,我此番逃脱,还亏得被人所救,您派人出去寻一寻,看一看救我之人到底是谁。”
霍琮忙点头认同,“是的,是的,咱们必须得好好感谢人家。不过救你之人是男是女,是何年纪,这些你都得同我说一说。”
“是一个女子,还有他的一个仆从。年纪应当比我小,长得……很漂亮。”
霍琮一听长得漂亮,打趣自己这个弟弟说道:“呦,阿衍,我
可从没有听你说过哪个姑娘长得漂亮。想来那姑娘一定是美若天仙,才让你这般念念不忘啊。”
霍衍懒得理他,自己盖上被子倒头就睡。
梦里,那个姑娘的样貌时时出现,没有模糊,反倒是越来越清晰。
找了快一个月,聚灵楼还是没找到霍衍的这位救命恩人。
他的肩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坐在炉子旁边烤火。霍琮就站在他跟前,嗑着瓜子说道:“阿衍,你说救你这个人究竟什么什么来历啊,照理来说咱们聚灵楼想要找一个人,不应该找不到啊?”
霍琮疑惑,霍衍更是困顿,他只觉,那姑娘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
又过了一个月,从归州传来的消息,说是藏剑山庄被灭,应当是般若谷所为。
霍衍听命,又去了藏剑山庄所在的尚漓镇,镇中百姓人心惶惶,官兵们也到了涌到了这儿,但由于是江湖门派之争,他们也无从插手。
霍衍带着燕永望上了山,经过前些日子的血洗,遍地都是尸骸,惨不忍睹。
他穿着长靴走在尸山血海里,目光锐利。
他推门进了藏剑山庄庄主从前所住的地方,常年练武习得敏锐听力让他一下就识出了这屋里还藏着一个人。
循着气息发出的方向,他握着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那人就藏在床底,即便已经竭力控制住了呼吸,霍衍还是从中听出了急促与不安。
他站到床前,冷声道:“何人在此,还不快出来!”
从床底下爬出来了一个脏兮兮的人儿,她面露惊恐,浑身正瑟瑟发抖着。
燕永望也在此时走了进来,他指着这姑娘半天没说话吗,然后又磕磕巴巴说:“主子,这位莫不是就是您要找的那个人吧。”
霍衍盯着面前这姑娘的面容,是很像,几乎同他找画师画出的画像如出一辙。
“你是谁?”霍衍沉声问道。
“我,我是夏染……藏剑山庄庄主的女儿。”
夏染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她似乎是怕极了。
霍衍再问:“你可曾见过我?”
“应当……是没有见过的。”
燕永望眼中却露出了惊喜,问夏染:“两个月以前,你可曾去过云雀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