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邺城中,卫姝手里握着一袋银钱,往人群里钻去。
跟在他身后的永福不停地喊道:“小姐,小姐,您慢点儿,小心别摔着了。”
卫姝笑眯眯回过头,冲永福挥手,“快来呀,一会儿就抢不到好座儿了。”
永福只得无奈挤进人群里,护着他们卫家这位掌上明珠。
这戏一直看到天黑,永福都忍不住催促:“小姐,咱们得回家了,您要是再不回去,夫人又得骂您了。”
卫姝拍了拍永福肩头,对他说:“没事儿,咱们到时候再从那个狗洞里钻进去,没人会发现的。”
她在外面玩儿完后,熟稔地爬进自家府上的那个狗洞,还不忘回头对永福说:“我就说没事儿吧,我今日都告诉琼楼了,要她说我已经睡下了。”
“卫姝,狗洞爬得开心吗?”
“还行……”
她下意识回道,然后立马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位不是别人,而是她的母亲奚如南。
奚如南手中拿着一个戒尺,说着就往卫姝的屁股上招呼。
卫姝被打得嗷嗷叫,奚如南边打边斥道:“你而今已经快十二岁了,怎么还这般不懂事,天黑了不知道回家,你是什么野孩子吗?”
卫姝的四弟卫濂在旁边咯咯笑着,卫姝边躲着奚如南边对着四弟喊道:“卫濂又是你,你又同母亲告我的状。”
“你还有理了,你四弟都没你这般不着家。”
卫姝结结实实挨了几戒尺,回了自己的院子里,趴在榻上
揉着屁股。
琼楼在一旁给卫姝喂吃的,然后听她抱怨:“臭卫濂,等父亲和哥哥们回来了,我定要好好告他的状。”
琼楼听得笑了一下,同卫姝说道:“小姐,老爷和公子们还得再过半年才能回来了。”
卫姝轻哼一声,她当然知道,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
只要父兄不在,她就被母亲管得死死的,去哪儿都受限。
就比如说她想带着永福出门游历些时间,母亲说什么都不允。
突然,她生了一妙计。
卫姝跑去自己的书房,提笔给远在北边的父亲卫盛写信,信中言尽了自己被关在府中的无聊与苦闷,想要父亲准允自己出去游历一番。
信件送了出去,在半月后,她的母亲拿着父亲的回信进了卫姝的院落。
她将那封信摊到了卫姝的桌子上,问卫姝:“你又写信同你父亲诉苦,这下好了,他说让我放你出去玩儿玩儿,你可满意了?”
卫姝高兴地接过信看,上面果然写着要奚如南放卫姝出去走走。
后又瞧见母亲脸色不妙,她贴到了奚如南身边,撒娇道:“娘亲你就让我出去走走嘛,你不知道每次我听大哥和二哥说他们出门在外遇见的那些趣事,我就羡慕得不得了……”
她说着说着,也将奚如南给说动了,松了口:“那好,我可以允你出去玩儿,不过,你身边需得带上永福,还有,在外帷帽不可摘下,有事儿一定要掏出你的卫家的令牌,
不可逞强。”
卫姝忙不迭点头答应,生怕母亲反悔。
就这般,在几天后,卫姝带着永福,踏上她人生第一次没有亲眷在旁的远行。
常年待在平邺,一出都城,她是看这儿也新鲜,看那儿也高兴。
体味到了不同的民风民俗,她不免感慨,这世间当真如哥哥们所言那般有趣,处处都是新鲜的东西。
他们一路南行,走走停停,到了一个叫云雀镇的小镇子。
这地方不大,但是街道都干干净净的,卫姝好奇地问永福:“这个镇子为何叫云雀镇啊,我瞧这街上也没什么云雀啊。”
永福一事语塞,这一路上小姐总是问他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他是曾跟着公子东南西北走过,可这却并不能代表他什么都知道啊。
于是他随便瞎编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主仆二人住进了这镇上唯一一家客栈,打算明日起身后再接着赶路。
这一次出门奚如南给足了银子,卫姝给自己开了一间最好的房,在自己旁边也给永福开了一间。
镇上的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才将入夜,街巷上已经没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