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住会如何?
姬洵必然不肯示弱,只怕还会渴望从他手中得到解脱。
萧崇江在极致的冷寒之中逼出的恶念,又被他亲手压了回去,他不能放纵太过,他必须克制。
他舍不得姬洵做一人之下。
芳岁帝,理应做万万人之上,做天下共主。
萧崇江两只手捧着姬洵的右手,小孩儿做游戏一般牵扯起姬洵的尾指,他勾勾缠缠,拉了一个钩,拇指又上翘,和姬洵的并拢在一起。
姬洵扫了一眼,轻嘲道,“你是三岁娃娃吗,萧将军。”
萧崇江没回答,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从对面移到姬洵身边,他用手摩挲过姬洵的腰,量过一圈才沉郁地开口,“陛下又瘦了。”
“你这手当真厉害,捏起来便知道尺寸了。”
萧崇江又从背后搂着姬洵,他仗着两条腿长,圈着芳岁帝整个人窝在怀里,不着痕迹地依恋姬洵,“兰荆城陛下想办任何事,臣都不会阻拦,但陛下若因此出了事,从兰荆到金雪城,臣会铺一条血路送陛下回京。”
姬洵被他身上的热意传递,困倦起来,“好凶,不爱听。”
“累了?”萧崇江的手覆盖在姬洵的手背上,他低头目不转睛地看,姬洵的手小了他一圈,看着比他小这么多的人,为何要承受这些苦痛的折磨。
他从指缝穿过,握紧姬洵的手掌。
姬洵嫌腻,抽离了五指,他指尖提起来点在萧崇江的掌心。
如珠玉入水轻轻地跳跃,激荡起无声的波纹。
芳岁帝声音里有困意,也有细微的笑,“萧崇江,你这人若是出现更早一些,说不准朕当真被你骗到了。”
可惜,萧崇江来得迟了。
萧崇江抱着姬洵,他不去多问,嗓音里也没有将之当做玩笑的意思,他轻轻地拍着姬洵的背,“求陛下恕臣来迟,网开一面,行是不行?”
“装相,不行。”
姬洵闭着眼,准备休息。
说起来他试的药也不算白吃进肚子里,系统身后那位所谓的观测员似乎被他吓得不轻,主动露了一半药方给他。
不能全给,据那位观测员所说是因为总部对剧情的要求,目前死去的人还不够多。
够讽刺的。
但已经有了一半,又比没有要好,推算剩下的药材要轻易许多,姬洵还差几次切实的试验。
解药不远,那离他期待的那一天也就不远了。
*
江池州回到府上,以担心爱女身体为由闭门谢客,不管是谁都一概不见,不过多数人怕传了病,倒也确实未曾强迫他出面。
他在家中待了几日,眼看女儿病着却无能为力,夫人也背着他偷偷抹泪,急得舌头上都起了燎泡。
兰荆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汪否山几次约见他都不得不去,勉强应付过后,他心底更是忐忑,有心催促国师却不敢贸然打扰。
久等没有消息,江池州实在忍受不了,等他再去国师府求见,却被告知国师不见客。
一时之间见不到国师大人的面,还不知事情原委,江池州几乎心头泼了一盆冷水。
还好,还好国师府传了信给他。
管家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夜色沉沉,窗外隐约得见阴云密布,四周的风有些潮湿闷热之意,只怕今夜又有暴雨将至。
管家道:“老爷,国师侍从送来的,说是给您的信。”
这是近日他收到的第二封。
江池州将信拿进来,他粗浅看过,信上说国师身体没有大碍,让江池州不必多想,只需静待时机便是。
江池州松了口气。
虽说他并不怕国师是坏人,可对于国师的真实身份,他心里总有些奇异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