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成庸:“什么照片?”
祁琳却一下变了脸色,没有作声。
孟弗渊这一问并无明确指向性,因为并不确定究竟是谁找了陈清雾。
祁琳的反应让他有了答案。
孟弗渊看向祁琳,“您是怎么发现的?”
“……上回打扫你书房,书桌地毯下发现的。”
祁琳心知否认无用,也就实话实说,“……是不是清雾告诉你的?”
孟弗渊无法控制地蹙了蹙眉,“没有。一个字都没提。如果不是我无意间发现照片,依照她的性格,她一辈子也不会告诉我。”
祁琳嗫嚅。
孟弗渊语气平静极了,“您对她施压了,是吗?”
祁琳没有回答。
“去年国庆那会儿您就有察觉,所以有意敲打我,甚至还执意安排了相亲。后来发现我这儿无法突破,就去找了清雾。”
前因后果,孟弗渊梳理得八-九不离十,祁琳更是难以开口。
她只觉得今日的气氛,比年前孟弗渊与陈清雾公开那天,要难熬得多。
“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孟弗渊盯着她,“因为觉得清雾更容易心软,更顾全大局?”
“不是……只是那天清雾恰好过来,我想有些事情长痛不如短痛。”
“长痛不如短痛。”
孟弗渊闭了闭眼,“您说得对。那我也无妨把话挑明了。当年你们那些事,我一直都知道。”
孟成庸眼神闪烁,想替自己分辩两句,但祁琳瞥了他一眼,他便没作声。
“这些年是否有所偏颇,我并不打算找你们讨个公论。这些都无所谓,但这回这件事……”孟弗渊语气一时冷了几分,“确实触犯到了我的原则。”
“弗渊……”出声的是孟成庸,“你妈也是为了好,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你跟祁然闹翻,有家不能回,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这就是我想要的。”
“你……”
“往后,除了爷爷奶奶生日,我不会再回南城。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们擅自做主越过我打扰清雾。”
孟弗渊语气自始至终毫不严厉,但就是这种仿佛深思熟虑过的平静,更让人心生忌惮。
这一刻他们发现,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位长子,只知他理智持重,严谨自律,从小优秀,以至于优秀在他这儿几乎成了一种理所当然。
这样的人,谁能想到,竟能干得出与家庭决裂这样的事?
“孟弗渊。”
孟成庸难抑怒气,“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你父母,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跟我们划清界限?”
孟弗渊丝毫不为所动,拿上扶手上的风衣,起身,“我表达得已经很清楚。”
祁琳跟着站起身,急忙道:“弗渊……对不起,那时候也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您不必道歉,出于什么动机我不想追究。这件事到这里一笔勾销,我只有这一句话——不准打扰清雾。”
孟弗渊提上行李箱,微微颔了颔首,便毫不拖泥带水地往门口走去。
祁琳跟上前去,“弗渊……”
孟成庸冷声说:“你就让他走!追什么追!就当压根没生过他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