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雍拢在袖子里的手算个不停,不一会儿便满头大汗:“此子命格为何如此诡异,浑然不似那吕与叔一般晴朗。”
富弼则和邵雍不一样,他是宰相,一眼便看到了王磊身上那股与普通书生不一样的肃杀之气。
当下便问道:“既然怀来学已有成,不知最近读什么书?”
王磊连道不敢:“最近在读横渠先生的《易说》《泾原路经略司边事划一》。”
哦?!
这下在座众人都有些意外了。
吕氏父子惊的是,张载的这两篇东西放在吕家书房中,也就吕大临读过一遍,还没有太多人看。王磊居然能看的进去,可算异数。
邵雍一听横渠《易说》,点了点头道:“张横渠乃当世大儒,你既有心关学,也算入世之人了。”
富弼听到“边事”,眼睛早已眯了起来:“既看边事之议,以怀来之能,当也该有所得,不妨道来。”
富弼虽然一向有富贵气象,却不怎么看重出身,对上出身卑微的王磊倒也有几分兴趣,这便是存着考较的意思了。
王磊凛然站起,整了整思路,将张载和王韶等人的倡议捡那些不太激烈的几条,再加上后世的一些各种根据地之类的经验,详细地阐述了锻炼强兵、巩固边防、军民结合、粮草辎重转运、屯田等一些简要的策略。
这些策略经过千年风雨洗礼,自然是非常有见地的,再加上王磊刻意迎合富弼的喜好,当下富弼便被惊得直接站了起来,上前两手抓住了王磊的双手:
“想不到真有生而知之者,怀来就学不过一载便有如此所得,且与希文相公当年主张多有应和,真奇人也,我当禀明官家,超拔用之,请怀来一定不吝为国家出力。”
王磊连忙称到惶恐不敢,富弼又勉励了他几句,转头去和吕老爷子商量赴东京祭奠的事情了。
邵雍此时也对王磊心生好奇,也不能免俗地拉着他手探讨易理。
谁知王磊的手才一搭上邵雍的手,便感到对方体内内力汹涌澎湃如江河浩荡。
王磊大吃一惊,想不到邵康节不但是术数大家,在武学上居然也有不俗的实力!
当下压下心中惊讶,刻意结交之下,两人竟然隐隐成了忘年之交。
临别之时,王磊到底是捡了个机会与富弼提了一句契丹使者的事情。
富弼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这该是韩琦发愁的事情,我会派人知会他。至于后续有变化再说,契丹虽凶恶,但一两个人在大宋还翻不了天。怀来此行进京,切不可太过在意,也不可大意。”
这话说的推心置腹,王磊连忙点头受教。
回到驿馆,吕老爷子和吕大临都有些振奋:“今日拜见彦国相公,本意就是为你二人引荐,想不到怀来居然如此惊才绝艳,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
王磊哪里会骄傲:“三槐有今日,还要托老爷子和与叔的照顾,我此生也是无法报答的,也一定不会有负吕家的。”
吕老爷子点了点头,笑得和弥勒佛一般,乔三槐这个人绝对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一行人收拾完毕,启程往东京而去,不到两日便即到达了汴梁西门外。
王磊看着眼前这高大宏伟的城墙,感受着这个时空最繁华的大都市,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情愫:愿意能在完成任务的同时,好好保护这天下不被异族践踏。
正在畅想之时,忽然路边人群突然爆发一声惊天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