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地上如枯枝般脆弱的身躯,老侯爷眼尾一红,拳头攥的发抖,痛心疾首道:“咳,你当真是要气死我啊!”
老夫人气的头脑发晕,拂着额头满脸痛惜:“行云,你枉读了这二十年的圣贤书,你对得起我和你祖父二十多年的栽培吗?”
三个月前,她和老侯爷进宫向太后请安,这才知道陆行云向皇上请辞一事。皇上虽然惜才,但见他言辞恳切,心性坚定,一时间有些犹豫。
老两口得到音讯,立即到御书房求告,这才将圣意稳住。事后,他们打探陆行云的消息,却只知道他曾在洞庭湖一带出没,后来却音讯全无。
这可急坏了老两口,立即发动所有人脉,花了整整一个月才知道他来了杭州,两人便马不停蹄,一路赶到这里。
他们年事已高,哪经得起这般折腾,一路走来骨头几乎都要散了。再看他态度如此坚决,心里又愤怒又委屈,简直比吃了黄连还苦。
陆行云脊背一僵,攥着拳头道:“孙儿有愧,辜负了祖父和祖母的教养之恩,我愿意用一生去赎罪。”
“你!你可真有出息!”
老侯爷恨恨地指着他,浑浊的老眼因愤恨而发红,消瘦的满是皱纹的手抖如筛糠,说着“噗”地一声喷出大口的血。
殷红的血四散飞溅,落在陆行云身上。他只觉头上一股湿热,连忙起身去扶,却被老侯爷重重推开。
“滚!我没有你这样的逆孙!”
陆行云本就如风中残烛,被他这样一推,也倒在地上。他拳头一紧,下颌崩的邦紧。
“祖父。。。”他眼眶一红,脸上蕴起深深的愧疚。
老夫人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赶紧给老侯爷顺气,书庭则飞奔出去,将最近的郎中请来。经诊断,是怒急攻心所致,需得用药调养,不可再动怒。
望着床上昏睡的苍老面容,陆行云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难道他当真做错了?可是他若顾忌仕途,那么一年多半时间都得待在京城,而姜知柳远在杭州,这中间相隔千山万水,再耽搁下去,他和姜知柳只怕是一点希望也无了。
一时间,他心里如野草疯长,成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老侯爷病倒后,日日用药调养,陆行云只好拖着病体,在榻前侍候。可老侯爷心里有气,哪肯给他好脸色,就连他端的t汤药也不管。
陆行云本就患了肺疾,这般操劳反而越来越重,只他不想老两口担心,每次都强忍着,实在忍不住了就躲到旁边咳嗽。
可时间久了到底藏不住了,见他竟已经咯血,老两口的心顿时悬到嗓子眼,来之前他们已经知道陆行云为姜知柳受了伤,却不知竟伤重至此。
老侯爷全身倒刺瞬间偃旗息鼓,赶紧勒令他好好休养,不准再来伺候。他这边尽心竭力配合治疗,花了几日总算好多了,一下床就去照顾陆行云。望着他消瘦的样子,老两口免不了大哭一场。
悉心照料之余,仍旧不忘旁敲侧击,每每听完他们分析完利弊,陆行云总沉默不语。
这日,老两口刚劝完他,姜知柳领着烨烨来看陆行云,见到二人,她并不意外,只淡淡地行了个礼。
烨烨朝两人看了看,跪在地上奶声奶气道:“烨儿给老侯爷和老夫人请安。”
看着清秀可爱的娃娃,老两口双眸一湿,齐齐抬手:“快起快起,烨儿快过来,让重祖母看看。”
烨烨下意识看了眼姜知柳,见她点头,这才起身走到跟前,礼貌而疏离。二人眸光微黯,互相对视了一眼,老夫人则从怀里取出个长命锁,挂在他脖子上。
“烨儿,这是你父亲小时候戴的,今日传给你,你就是我们陆家的嫡重孙了。”
姜知柳远山眉一蹙,眸中闪过锐色。
这是来认亲了。
烨烨怔了怔,忙要把锁取下,老夫人却不准:“你看看,金灿灿的,和你多配啊!”
姜知柳上前一步,将烨烨拉到身侧,不动神色地将长命锁取下来。
“老夫人,这锁寓意深重,着实贵重,我家烨儿只怕无福消受,只能辜负老夫人的厚爱了。”
老夫人脸色陡变:“你这是什么意思?烨儿可是我陆家的血脉。”
勾了勾唇畔,姜知柳眼里泛起讥讽:“老夫人,你们怕是忘了,陆家的重孙早就死在那场疫病里。”
老夫人面上一僵,深吸了口气,正色道:“好,就算如你所言,那么我眼前这个分明和行云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娃娃又是谁?”
“他是谁都好,总之于-->>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