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渺的父亲带了一副圆悠悠的黑色眼睛,笑得温文儒雅,一看就是位脾气很好的长辈。
“可没想到,他其实和他爸一脉相承,都喜欢经济学、喜欢在商界打拼。”何祈安嘴角下垂,说,“有些时候,外人经常会把他做出的成就归功于他爸。事实却是,这小子明明比他爸做得还好。”
“嗯。”栾见殊对此不置可否。
她还记得第一次何知渺打来视频电话的次日、他们去的那家公司。
前几天问其进展时,何知渺毛毛雨地一笔带过,扬起的眉很张狂,说都处理好了。
可明明这段时间,他都在为揪出其中毒瘤而拼命努力。
早上睡醒之后,栾见殊甚至时而能看到微信上有何知渺凌晨一两点发来的晚安消息。
她要求他早睡,嘴上答应得很好,可眼下间断出现的青灰,让人想尽力忽视都难。
“所以,他有时候也没安全感,觉得拥有的,大部分来自于家庭。而你……”
栾见殊思绪随之微顿,她抬起头,看向何祈安软化了一半的眸光,而后听到他沉沉道。
“应该不一样吧。”
栾见殊对何知渺的过分占有欲并非一知半解,他变态般地喜欢正面将她抱在腿上,手臂紧紧从身后环住。
她知道,这其实昭示着他对自己有不容别人侵占的绝对拥有力,与将要爆棚的亲密渴望。
遮掩羞涩一般抿着唇,栾见殊脸上即刻露出一点红晕。
心底蔓延一层甜到快要融化的蜜,她眼睛亮着,想出口感谢何祈安对两人关系的肯定。
但听到接踵而至的下一句,栾见殊动作怔住一瞬。
她抬眸,耳边仍在回响那几个字——
“那你呢,对他是否真心?”
何祈安心直口快,说出口的话也不愿收着。
栾见殊身后倚靠的栾家自然好办,可秦家……
“真心。”栾见殊很认真地回了他一颗定心丸,“我现在不姓秦了,不用受他们约束。”
她依旧以秦家利益为重,可她也不会再次成为一颗默默无闻的垫脚石了。
“好。”得此承诺,何祈安放心地长舒一口气,举起了杯。
栾见殊微微俯身,“砰”一声,茶香如同融化了十二月的冰,复而在充斥浅笑的空间里游荡。
赶到行帆时,何知渺先是去了趟顶楼的办公室,大门紧闭。
而后飞速下楼,又去栾见殊的办公室。
依旧没人。
就连邱浓,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他掏出手机,皱着眉给栾见殊拨电话,响了很久,都要挂了,那边终于接通。
“你在哪?”他着急地问。
栾见殊看着眼前他急促呼吸的脊背,声音轻轻缓缓,“在你身后。”
何知渺转过身,胸膛剧烈起伏着。
栾见殊手上还有点水珠,她走上前想去抽桌上的纸巾。
猝不及防地,腰肢被环住,紧接就被迫陷进了沙发里,何知渺在上方牢牢盯她。
“这里是办公室。”挣扎两下躲不开,栾见殊抬手敲了一下何知渺鼓鼓囊囊的胸肌,有些气恼,出口的语气都带了点小情绪,“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