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破败残缺的草席终究不是护身铠甲,里面阴暗封闭,天边的日光欲变成风雨怜悯地穿进一点,也被栾见殊软着嘴倔强驳回。
曾经以为艰难困苦的前路就这样了,但何知渺怀着一腔孤胆,把她打晕套牢,被太阳侵袭的人无可奈何收拢身形,将要残暴裂变。
一条条后路都被切断。
像此时此刻他的炽热怀抱,强硬地、放纵地,尽数包裹着她。
栾见殊眼里蓄了一汪泪,清澈得鲜润欲滴。
她不想没脸面地跌落,却也想厚脸皮地扯掉身后悬着的热气球,最好幻成一缕香甜的空气,环绕在何知渺身旁,永永远远地,没有任何理由地霸占着他。
“何知渺。”栾见殊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何知渺眸色从下而上有意掠过,听罢,他先被收回注意力,而后眼睛睁大,闪动的光似乎被这三个字冲击得愈发深刻明亮。
强压心中窃喜,他铁臂更用力地收了下,语调温柔得如一桶油光的蜜,下一秒就要倾泻,“我在。”
“我做的,是不是很好。”
栾见殊仍然细细颤抖着,她飞速地眨动眼睛,浑身毛孔都在散发紧张与挣扎。
“很好。”何知渺痴迷的黑眸从她左侧移到了右侧,继而让下巴堕落,牢牢占据她温柔流动的泉眼,“宝贝儿做的,好极了。”
“放开我吧。”脑海开始轮番飘过一张苍老的脸,身体到了极限,栾见殊有些受不了了。
她闭上眼,用肩头顶了下何知渺因为兴奋而硬邦邦的胸肌,力道奶猫挠痒近乎,所以吃痛“嘶”了下,“快放开。”
何知渺低头吻了吻她锁骨,脱离拥抱的一瞬间,栾见殊立刻离开他,干脆得仿佛身后是毒药。
但何知渺的手没放开,甚至五指环绕,伸展的分明骨节虚而有力地抓着她两手手腕。
活像她是牢犯,而他,是一名不称职的狱卒。
偏要与她纠缠不清。
看着自己被拉扯在他手心里,栾见殊抬头瞪了他一眼。
但面前的亮色太吸引她注意力了,她抿着唇的同时,何知渺另支手掐住她的纤腰,大咧咧地走近,最后俯身,用弓起的指腹刮了下她秀丽的鼻尖。
“对不起。”何知渺先说,然后颤巍巍地撇下嘴角,浅浅扬起睫毛,嗓音委屈,“别生我的气。”
“你想和我聊什么?”栾见殊别过头,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他淡然地出声,“或许坦白点,我能尝试着接受一星半点。”
“真无情啊,对吧?”何知渺直起了身。
栾见殊不听,那表情看着更像恨不得现在就把耳朵捂起来,但双手被禁锢着。
她知道但凡挣扎只会让他束缚更深。
“刚才被我抱着的时候,在想什么?”何知渺放她一只手的自由,神情关切,“恶心吗?想吐吗?”
“想。”栾见殊不经大脑的,也不想麻烦自己经过大脑,就给予了这答复。
闻言,何知渺垂眸望了她的手一会儿。
半晌后,栾见殊的手指便被他一根一根地扳开,她瞥见他微微一笑,紧接泛热的温度全部贴靠于她掌心——
两人正十指紧扣着,以极亲密的暧昧。
“没事。”何知渺温柔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吻,继而下巴缠绵地摩擦过细腻肌肤,眼中含着烁烁暮光,如同宣告,“你会慢慢适应的。”
陡然,栾见殊脑子里闪过“疯狂”两个字。
内心好像期盼许久一番,她疯狂地同意他将要做的一切。
欢愉与苦楚,她将甘之如饴地全盘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