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借过……”
今日的百姓比江玉珣那天见到的更为亢奋。
他们不断地在嘴上念叨着靖侯的“大义”,仿佛今日祭台上的人不是应长川,而是靖侯自己一样。
江玉珣的心中不由生出了几分怒意。
他努力向前去,可惜年岁尚小的江玉珣却被这群人结结实实地挡在背后难以向前一步。
巫觋又哼唱起了熟悉的歌谣。
江玉珣的心脏像着了火似的又急又痛。
激动的信众在人群中推推搡搡,就在江玉珣先要被挤倒的前一刻,他的耳边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许久未见的宓将军手持一本奏报,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折柔退了——”
他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片空地,巫觋忽然停下吟唱,百姓随之变得愈发疯狂。
只有祭台上的应长川,被忘到了一边。
隔着混乱的人群,江玉珣看到——身着玄衣的应长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沉默几息后,他忽然一点点笑了起来。
那笑容中带着江玉珣此前从未在应长川身上见过的寒意……
不等大病初愈的他反应过来。
应长川终于缓步走下祭台。
四周还乱着,不等应长川说什么,方才愣在这里的江玉珣便忽然缓过神来,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抱住了他。
“靖侯府太危险了,你住到宓府来好不好?”话音落下之后,江玉珣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出谋划策道,“不,昭都都很危险!我病也养好了,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兰泽郡吧?”
短短半盏茶的时间,江玉珣已经替应长川规划好了逃跑的路线。
经历过这些的应长川深知,假如聆天台想要现在的自己死,别说是去兰泽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们都有本事将自己抓回来。
但江玉珣的话却像是秋日天上的暖阳一般,一点点驱走了应长川心中的阴霾。
应长川缓缓抱紧江玉珣,几乎用尽他的全力。
被高了自己大半头的人这样用力地抱在怀中,江玉珣一点也不舒服,但他并没有推开应长川。
算了……
应长川今天虚惊一场,我还是大度一些吧。
江玉珣停顿几息,缓缓抬手学着大人的样子轻拍应长川的肩背。
一个月的折磨早已让应长川变得无比麻木。
生死对他而言,也成了一件无所谓的事。
直到这一刻,应长川的心中忽然生出了无比强烈的关于生的欲望。
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至少我的身边还有阿珣。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