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闹?”裴曦站在那里,举起菜刀,“我回去了,等再关几天,你全部把钱财都送完了,你打算这么办?我告诉你,你要是真这么干,我砍了你信不信?大不了一起不活了。”
秦婉愣在那里,她开始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弯下腰大哭了起来,又直起身子指着自己的脖子:“来啊,拿起你的菜刀,往这里砍。我自己没胆量死,怕去到地下,爹爹和娘亲伤心。可我真的活够了!裴曦,我活够了!你今天要是砍死我,我谢谢你!”
眼见着秦婉走到裴曦面前:“砍啊!别让我看不起你!”
裴曦退后一步,秦婉再往前,直到裴曦退到墙壁上,刀落在了地上,他缓缓蹲下,蜷缩在了地上,将一个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货色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条脏不拉几的小东西冲了过来,唧唧叫着扒拉这裴曦腿,他抬腿踢了一脚:“滚开!”
狐狸继续扒拉他的腿,这么多天全是裴曦喂它早就养熟了。裴曦吸了吸鼻子,将那只狐狸抱起,在那里逼逼叨叨:“娶个媳妇,还不如养条狗!媳妇什么媳妇儿?别人塞给我的,终究心思没有放在我身上。”
秦婉蹲下去,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裴曦被这一句话弄得好似很茫然,看着秦婉,秦婉一低头,眼泪落在巷子里的石板上,水渍变成一颗一颗打湿了青石板。那种无奈的苦楚,作为一个贵女,当着众人的面落泪的难堪,让秦婉默不作声。
众人看了很久,秦婉拿出帕子擦了自己的眼泪,无奈地叹息,站起来:“走吧,回家!”
裴曦站起来,手里还抱着那只狐狸,秦婉问他:“你要带着它?”
“回去了,你又要把我关起来了,我养条狗不行吗?”裴曦问得有些瑟缩。
有人笑裴曦:“小侯爷,那不是狗,是狐狸!”
挺怂的裴曦转头看向那人:“我说是狗就是狗。”一脸没有常识,还死不承认的样儿,倒也是
暗合了秦婉的那句不懂事。
秦婉:“要养就养吧!”
秦婉爬上马车,裴曦跟着上去。
留下了一群吃瓜群众,开始分析这里的种种可能,原本他们是认为郡主是对小侯爷已经失望了,所以散尽家财。可是看她问一句:“你什么时候能够长大。”明显里面有隐情。到底是什么隐情呢?
有个书生在那里轻声说了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既然是贡院这块地方,一堆书生凑在那里说话,皇帝带着秦婉去教坊司,如果是威胁罚入教坊司,就是抄家之罪,难道?郡主已经意识到什么?所以索性就散尽家财了?这么一来风向又开始转了,那层遮羞布,又挡不住了。
那条狐狸被阿四在草木灰里滚了一滚,浑身上下脏兮兮,恶心巴拉的。裴曦还将它抱在手里,秦婉嫌弃得瞪了他一眼,边上还有三个丫鬟,虽然都是贴心的,不过只有梅花一个知道裴曦的真实身份,所以秦婉也不敢伸手去拧裴曦。
这货一回来就闹这么一出,真不是个东西。皇帝要是知道,他那已经快炸了的脑仁儿恐怕更疼了吧?明天还要进宫赴宴呢!
马车到家,裴曦跟着秦婉下车,侯爷已经站在门口,挥起鞭子往裴曦身上抽:“你个混账东西……”
进了院子,裴曦叫人:“去烧水来,我要把这条狗好好洗洗干净。”
裴曦把小狐狸洗吧干净,裹了一条手巾,抱着它进了房间,秦婉看着他胸口的一滩水渍,终于笑出声来,裴曦出门,站在门口:“去切点生鸡肉过来。”
裴曦把小狐狸往秦婉身上一塞:“我路上捡的,给你养着玩儿!”
塞到秦婉那里,狐狸跟秦婉不熟,一下子又跳到裴曦身上,裴曦一身绸缎的袍子,被它的爪子拉出两道丝出来,秦婉说:“养这货也太费衣衫了。”
“还好!还好!挺听话的。”裴曦说道,“我去换件衣衫过来。”
裴曦去换衣衫,小狐狸跟在他脚边,被他一脚踹开,又贴过去,秦婉看着有趣,这货想得到给她送东西了?
她倒是在修仙的时候,养过一只小白狐,记得还有一套铃铛在?秦婉拿出小铃铛给它挂在脖子里,小东西不习惯,伸出爪子去挠,铃铛清脆的声音响个不停。
裴曦从里边出来,那只白色小狐狸上蹿下跳正在跟个铃铛较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