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长叹一声,“从前我也是这般想,可瞧着她现今……哎,也不知好还是不好了。”
两人说了几句,渐渐也困得睡着了。
德庆
的确离肇庆不远,她们又走了一日即到。
沈时瑾下车看到堂姐沈时琳时,姐妹俩都一下红了眼眶。
沈时琳身量与她差不多少,只比她丰腴些,一双丹凤眼威中含嗔,穿着枣红色如意纹褙子,秋香黄挑线裙,过来便攥住了她与祖母的手:“早盼晚盼的,可把你们盼来了!我还当你和祖母都忘了我了。”说完眼里的泪就往下淌。
沈时瑾这会儿连手势也比不出来,只紧紧拉着她的手,老太太出声道:“就你这张嘴厉害!忘了谁还能忘了你啊?”
沈时琳破涕为笑,丈夫邢观在旁边就轻轻托了一下她的胳膊,施礼道:“祖母,兄长,小妹,且先到家中坐下再说。”
沈时瑾只见过这位堂姐夫一回,还是当初他来迎亲的时候,她已经不记得模样了,这会看只见是个一般人的长相,只是个子高些,一身湛蓝长衣,清清爽爽,让人觉着很顺眼。
沈时琳也笑:“我一时欢喜得都忘了!”
他们迎出来半条街,沈时琳也不坐自家马车了,非得同祖母和妹妹挤一辆。沈时瑾上了车,回身来拉沈时琳,正看见邢观伸手给堂姐擦了下泪,低声说了句什么,沈时琳催他:“好了好了,你快去前面领路。”
沈时瑾笑着钻进车里,脑中没来由地跳出了陆瓒的脸,——他们前世有过这般自然的亲昵么?
没来得及想,这念头瞬间就被她打压下去。
到了邢家,一进门,祖孙三个先抱在一处哭了一场,沈兆谦和邢观在一旁,劝也劝不得,只能一面见礼一面看着她们哭。
哭到一半沈时琳便发现不对了,她擦干净眼泪,一手扶在沈时瑾的脖颈儿,低声问:“瑾姐儿,你怎么哭得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沈时瑾心口还有些起伏,指着嗓子摆摆手,沈时琳登时就急了,站起身道:“祖母还在这儿呢!哪个敢?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坐下,”老太太道,“刚好一些,你别又招她。”
沈时瑾跟到她身边,挽住她一边胳膊,沈时琳看她这情态就知是再不想提了,皱着眉头,到底是又坐回去了。
仔细问过病情如何,绿绮一一回了,她这才罢休,半晌又说:“罢了,你不说我也就不问。左
右现在到我这儿来了,你就好好养着,等好了再说。二叔若想让你回去,且叫二叔来与我要人!等歇过些日子,我正带你去个地方拜一拜,听说可灵了,求让你好得快些。”
沈时瑾下巴颏儿垫在她肩头点点点,到了这里,自是一切随她安排。
三人哭完这一通,相互看着又笑了,沈时琳让人摆了帕子来擦脸,邢观又见了番礼,片刻将女儿知姐儿也带过来见老太太。
沈时琳大沈时瑾五岁,知姐儿今年已经三岁了,长得与沈时琳一般模样,沈时瑾来时带了许多吃食与糖果,还有些金箔一类,便都让人拿来,知姐儿与她玩儿了一会儿便混熟了,赖在她怀里不下来。
当晚沈时琳哄睡了知姐儿便跑过来与她睡在一处,打小两人便常窝在一起,沈时瑾不说话也觉得很好,沈时琳东一句西一句的,想起什么说什么,也没再问她的嗓子到底是怎一回事,沈时瑾就听着,什么时辰睡过去的也不知道。
一连三日沈时琳都过来陪她,第四日晚沈时瑾也觉得过意不去,笑嘻嘻推堂姐:你不用陪着我,你在这儿我都睡不好。
沈时琳也不听,结果没多久她房里的丫头就来说什么什么东西老爷找不到。
沈时琳皱着眉头回去了,正进屋寻人呢,邢观在她身后把门一关,拽了人就往里间走,沈时琳说:“你别折腾我,我还想着明儿要带小妹去龙潭拜一拜呢。”
邢观头也不抬,解她衣服,一边道:“别去那儿,那边山势险,可能有瑶人出入打猎。”
沈时琳衣服快被他解一半儿了,挣扎无望,便抬起手来捧着他的脸,低声说:“可我也想去拜一拜,我想……再给你生个儿子。”
邢观深深看她一眼,扯了床帏,“现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