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初今日只有跟予未和予晞聊天时才有些笑颜,不过心底里也到底是担忧着萧锦钰的,如今听到萧锦钰无事,又被予安这样逗着,这笑容总算是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这会儿还没那么晚,予安便又逗弄了她一会儿,又被她央求着明日若是去县主府要带着她。 这事予安可不敢瞎答应,萧锦钰明日什么情况她不得知,而且予初还要上课。 “等过几日的,过几日阿母带你去看钰姐姐好不好?”予初当下便撇着嘴,转头去看向柳淮絮,柳淮絮自然也不能随便答应她,便小幅度的摇了摇头,结果予初又把眼神看到了柳淮嫣的身上。 今日下午她跟妹妹弟弟说话时,听到两人聊起过萧锦钰,便注意听了那么一耳朵,所以她知道柳淮嫣这几日要去县主府送东西,便挣脱开予安,跑到柳淮嫣的腿边,有些讨好的说道:“姨娘,你明日去看钰姐姐,可不可以带上初初?” 予初有些话虽是听到了,但也不太全面。 柳淮嫣和柳淮絮说起的也是情况允许的话才会去,这会儿被予初眼巴巴的问着,柳淮嫣不忍拒绝,但事情她也说不准,便只好说着:“若是明日可以去,你又无课姨娘可以带你去。” 私塾的课每日都是不同,但这几日最后一堂都是邹老夫子的课,予初想了想她与邹老夫子的交情,便说道:“那姨娘最好明日或者后日去,到时候初初才可以一起。” 予初在课堂的具体情况几人都清楚,自然也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也没说不行,只说到时候看。 果然法的关心着齐四湖。 “无事的初初,你钰姐姐知道你担心她,所以轻轻触碰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予初听了这话收起眼泪,却扔是不确定的问着阿韵,直到得到了好几句肯定的话之后予初才彻底放下心来,然后松开了阿韵的脖颈,乖巧的问着:“那我可以在钰姐姐的身旁多守一会儿嘛?” “当然可以,不过嘛…不要再如此大惊小怪了才好。”阿韵语气带着些调侃,予初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小题大做,羞红了脸颊点了点头,便又坐在萧锦钰的床边去了。 这一守便是大半个时辰,晚饭时候予初都没出去吃,而是齐四湖给她送进来的。 可平日贪吃的予初却一点没心思,摆了摆手,把下巴放在床边,小声的跟齐四湖说:“我想等钰姐姐醒来一起吃。” 上次醒来是过了晌午的时候,萧锦钰只简单的喝了些粥和水补充些体力后便又睡了。 晚饭后的时分大概会醒,但时间齐四湖还真叫不准,但见予初如此定是要等着萧锦钰醒来一起吃了,便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走到了阿韵的身边去。 她这一年多已不再闭关,但跟阿韵的关系也还是没恢复到从前去。 萧锦钰这一遭不止阿韵心有感慨,其实齐四湖也是。 尤其是刚刚跟予初对话时,想到了少时阿韵守在她身边时的样子。 那时候也是谁让劝都没用,阿韵非要等她醒来才安心。 她默默的牵起阿韵的手,想与她说些体己话,没想到刚一触碰到阿韵便挣开了,还往旁边迈了一步。 两人之间的感情,付出更多的那个毫无疑问是阿韵。 不管是少时守在她身边,还是成婚多年没有孩子,都是阿韵为她做的让步。 十多年前与予安初相识时齐四湖动了想要孩子的心,也完全是心疼阿韵。 她心疼阿韵,阿韵更心疼她,不愿让她迁就自己便说不要孩子。 而实际的情况齐四湖后来才清楚,是她要不了孩子。 刚刚成婚时,她总是会克制,不在雨露期的时候标记阿韵,若是阿韵实在难受逼不得已标记时,阿韵便说她会吃事后药。 后来她才得知,其实那药阿韵一次也没吃过。 几次还可以说是运气不好没怀上,但几年过去,明明就是她有问题。 她得知时曾抱着阿韵痛哭过,替阿韵不值,这一生都栽在她这个病秧子的身上,什么都给不了她。 可阿韵却只是说,她能够陪在身边,便是什么都给了她。 如此深情,她却总是在辜负。 偶尔疯魔固执的性子齐四湖不知道是随了谁,只知道从懂事起便是如此,年轻时不觉得阿韵多辛苦,这些年来却是深刻的觉得了。 没有宽容是应该的。 两人今日离心都是她作出来的,她心有愧疚,也不愿一直如此。 深吸了口气,又装着胆子拉住了阿韵的手,这次无论她如何挣开齐四湖都攥的死死的。 语气更是软绵的不成样子:“阿韵,我想你了。” 深爱着一个人,对方只要示弱一点,便会万劫不复。 阿韵此刻便是这样的心情,她眼底湿润的看着齐四湖,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这几年是我混蛋,往后再也不会了,我会把自己的调理的健健康康,一直陪着你。” 两人相识数十年,对方心里如何想早就一清二楚,齐四湖一开口便命中了阿韵的要害。 她也是担心齐四湖的身体才如此与她生气的。 这会儿这么一说,她完全没有话要接。 声音也软了下来,还带着浓浓的委屈:“你若是再如此不顾着自己,我便也不要你了。”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好不好?”齐四湖说话时带着极为谄媚的表情,还把阿韵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阿韵霎时间红了脸,瞧了眼一旁站着的侍女和乖乖守在床边的予初,瞪了她一眼,嗔怪道:“这么多人呢!” 齐四湖及时收手,又凑到她身边悄声说着:“那等这几日忙完的好不好?我们许久都会一起度过雨露期了。” 越说阿韵脸越躁得慌,气恼的训斥道:“闭嘴,这么急着被我标记吗?” 堂堂乾元总是被标记,齐四湖也没面子,登时被捏住要还一般不吭声了。 乖巧的模样惹的阿韵发笑,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耳朵,刚想取笑她,床边的予初却喊了她一声。 “韵阿娘,钰姐姐好像醒了。” …… 萧锦钰确实是醒了,而且身体的郁热也下去了不少,而且一睁开眼就看到予初让她心情大好,半天都没再有郁热,又在予初的陪同下吃了晚饭才又睡下去。 一朝分化,萧锦钰体力消耗极大,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予初已经不在了,只有阿韵还守在身前。 她如今不知道自己到底分化成了乾元还是坤泽,只觉得后颈上护着药极为难受,挣扎着起身想要清醒清醒。 而她这一动,正假寐的阿韵也醒了过来,以为萧锦钰有什么不舒服便急急的走了过去。 萧锦钰恢复了些力气,乖巧的叫了一声韵姨,又有些紧张的问道:“我是分化成乾元还是坤泽了?” “是坤泽。” 阿韵轻声应着,可她一说完便瞧见萧锦钰的脸色白了一分,心中疑惑不已却是没问出声来。 倒是萧锦钰神情混沌便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为何是坤泽呢?若是乾元就好了…” “若是乾元,婚嫁之事便能更自由自在些。” 寻常百姓里也会觉得分化成乾元更好,体力上和许多事都是坤泽比不上的,也更有话语权。 而身处皇室可能会更明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