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刑场旁的锦云酒楼二层厢房中,沈季楠与木婉两天前就包下了这间厢房,他们夫妻俩清早出门等在这里,就是为了亲眼看着谢昌被斩首的画面。
木婉站在厢房窗边,目光冷冷地往刑场那边望去。
锦云酒楼下面人潮涌动,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往刑场边上走。
“侯爷,你说谢韵为何这么恨谢昌,恨到一定要杀他泄恨,她不是谢昌找来的人么?理当向着谢家才是。”木婉一直以为谢韵是谢昌找来假冒的孩子,所以必定是谢昌的人,与谢家同一条心。
但经过这些时日的事情来看,谢韵不仅不和谢家一条心,而且还和谢家有着血海深仇,不然怎么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的骂名,去搜寻亲生父亲的罪证,将生父送上了断头台。
“此事,我已派人查了许久,但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像是被什么人刻意抹去了,在沈家的追查下能做到这些的,除了那几个国公府,也就只有上头那位能做到了。”
沈季楠握住了木婉的手,缓声安慰着,“你若是实在不放心,拿不准谢韵的身份如何,不如咱们就将她请进府来,你当面问问她,咱们把话说开,说不定,当年那个孩子还尚在人世也未可知啊。”
“我也拿不准主意了,谢韵就算有谢昌有仇,但她也必定不是我的孩子,那孩子是个女孩啊,我不会记错孩子的性别的。”木婉心里乱的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去问问谢韵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谢韵顶替她的孩子成为谢家长子,那么她的孩子又在哪里,究竟是生是死?
沈季楠站在木婉旁边,双手环抱着她,“这事,还得由你拿主意,你想问,咱们便去问,不想再提,那就让这件旧事过去吧,反正谢昌已死,大仇得报了。”
木婉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站在窗边看着,一直看到谢昌被推上刑场,监刑的判官下令行刑。
谢昌浑身上下脏污不堪,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在牢里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他跪在刑台上,嘴里呜呜地想要说些什么,但舌头被割去,他张嘴嗷了半天,终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沈家夫妇隔壁厢房中,魏湛同样站在窗边看了许久。
眼看着谢昌就要被行刑,魏湛手指在窗边敲了几下,随即就有暗卫从房顶上飞身进来,跪在魏湛脚边。
魏湛揉揉眉心,面色冷凝,“去路上看看,谢韵的人到哪里了。”
按谢府到这里的路程来说,谢韵应该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到了,就算加上路中意外耽误的时间,现在也该到了,她定不会错过谢昌被行刑的时刻,不会因为睡觉而耽误了时辰。
他心中不太安宁,希望谢韵不会在路上出什么意外才好
有些寒意的凉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燥意。
魏湛心中惴惴不安,见暗卫迟迟未归,他再也坐不住,吩咐凌晔准备快马,他要亲自出去看看。
刚
要出门,就见刚刚出去探查的暗卫跑了回来,跪倒在他脚边,匆忙地说:“回陛下,属下并未在路上看见谢大人的马车,但刚刚霍将军派来送人消息,说是安置在别院的元姑娘被贼人掳走,应是与溪山郡王脱不了干系,有暗桩见到了谢大人的马车在一个时辰前就往这边来,但是在中途又调转方向出城去了。”()
凌晔。魏湛眼神凌厉地看向身边的凌晔,他无需多言,凌晔已经知道了帝王的意思,立马飞身从窗边一跃而下,调动了所有守在暗处的暗卫,立刻出城去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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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山郡王魏章是太祖皇帝最宠爱的孙辈,自小就是无法无天的,加上辈分高,在盛阳城中作威作福多年也有宗室皇族护着,魏湛之前见谢韵给了他教训,便没有出手惩治,没想到终是他手段软了。
魏章性格暴戾,但没有脑子和心机,是个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浪荡郡王,谢韵为元霜枝报仇而伤他的事情做的很隐蔽,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风声,竟又起了对元氏下手的想法。
魏湛暂不清楚是谁在背后给魏章递消息,他只知道谢韵不能出事,无论魏章这次有没有伤及谢韵,这个人都不能再活着了。
酒楼的走廊中,沈家夫妇看完了行刑,相携走出了厢房,沈季楠扶着妻子出门,没想到竟在走廊中遇见了陛下,他心中一愣,正要带着妻子行礼,谁知天子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脚下带风,匆匆就下楼去了。
“这是陛下?”木婉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会天子离去的背影,伸手扯了下沈季楠的衣袖,问道:“侯爷可看见了?那是陛下么?怎么走得这样急,看样子是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意外似的。”
木婉只见过当朝天子几面,所以并不确定刚刚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就是陛下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