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好热闹哇。”孟公公先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
很有钟念月曾经观摩过的电视剧里的奸宦,那点子阴阳怪气的风采。
孟公公这一嗓子,倒也确实惊得满园子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难怪反派都爱这样拿腔捏调呢。
震慑人确是有一手的。
钟念月唤了声:“公公。”
孟公公转过头,脸上便涌现了几分柔和之色,他温声道:“姑娘。”
还在钟念月跟前微微屈了屈身。
他来时,陛下坐在高位上,神情莫测,就在他以为陛下要发火时,只听得陛下淡淡道:“去时,要为念念做足了脸面。”
其实陛下不消说,他也心甘情愿为姑娘做脸出气的。
“姑娘怎么站着?这偌大的周家,还找不出一把椅子来吗?”孟公公环视一圈儿道。
这下周家的下人可就不等周夫人开口,便忙不迭地动了。
两个小厮合力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钟念月的身后,讪讪道:“姑娘请。”
他们可不敢真将孟公公当做一个普通宦官。
有些时候,孟公公的意思,便足以代表当今陛下的意思了。
他待钟家姑娘的姿态,也更进一步地说明了钟家姑娘如今的地位。
只是钟念月却没有动。
她懒懒道:“谁稀得坐?”
孟公公闻声,面色一沉,转过脸去:“你们周家今日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周夫人一早就吓得倒下去了,这会儿干脆两眼一闭,彻底装昏。
奈何先前那个叫她扇了巴掌的婆子,大呼小叫着将她扶起来,连声喊:“夫人,夫人,公公在问咱们……”
周夫人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这时候你倒又机灵起来了?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疾步跨进了门,他满面哀戚愤怒之色,身后一个长随,匆忙抬手去扶他,却被他重重挥开了。
“周士何在?”他厉声道。
周士乃是周夫人的夫君,如今正领着一家之长之责的周老爷的名讳。
众人抬头一瞧那男子。
……宣平侯!
周夫人听得懵了懵。
去的人怎么和他说的?为何他一来,便问她夫君何在?
周夫人定了定心神,心道,罢了,这样也好。这样就不会在陛下跟前捅破,她试图将这口黑锅甩给钟念月来背的事了。
周夫人终于不装死了。
她按了按额角:“侯爷可算来了,我已经派人去请了大夫,只是还在来的路上。世子今日一怒之下,一头撞了东墙,我这妇道人家……”
不等她将话说完。
宣平侯便打断道:“不必再说这等无用的话。我只知我儿在你府上出的事!再有,你派人来说,我儿是因钟家女而死。此话当真?”
周夫人又是两眼一黑。
这怎么就在孟公公跟前一五一十说出来了呢?
孟公公冷笑一声:“这话新鲜,可知是何人来给侯爷传的话?”
宣平侯这才冷静些许,随手一点:“就是此人。”
他顿了顿道:“不知孟公公今日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