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傅季秋原本想先把津津送回去,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打断了他的计划。他终究不放心,于是他掉了个头,决定先去学校看一眼再回去。烟云镇不大,从幼儿园到学校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然而今天不知为何,就在快到学校的地方却突然堵车了。一连堵了快十分钟也没有丝毫挪动的痕迹。傅季秋降下车窗,一边等一边拿起手机,正准备再给谢蜩鸣打个电话。然而这时却突然听见车窗外外行人经过时的谈话声。“我说怎么堵得这么厉害,原来出车祸了。”“主要还是路太窄了,但凡出点什么事儿交通就瘫痪了。”“不过怎么会出车祸呢?”“过马路没看路呗,好像是在打电话。”傅季秋正准备拨号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叔叔,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津津等得有些不耐烦。傅季秋这才回过神来一般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对着津津说道:“你先在车里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津津看他的神情这么严肃,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前面的车堵得密密麻麻,尤其是学校门口。门口的马路上围了一群人,不自觉地围成一个圈,不知将什么围在了中间。傅季秋看到眼前的场景,哪怕努力安慰自己一定不会是谢蜩鸣,但面色还是瞬间白了下去,连路都有些走不稳。他摇摇晃晃地拨开人群正准备过去,却听有人从身后叫住了他。傅季秋回过头,然后就见谢蜩鸣握着手机站在他面前问道:“你怎么来了?”“鸣鸣?”傅季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喉头微动,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怎么……”谢蜩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伸手揽进了怀里。傅季秋的头埋在他颈边,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的战役,大口地喘着气。“你怎么了?”谢蜩鸣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接电话?”傅季秋问道。“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我正想回去充电,就看见出车祸了,你到底怎么了?”“没什么。”傅季秋将他抱得更紧,“我还以为我又失去你了。”谢蜩鸣看着眼前的车祸,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没事。”谢蜩鸣安慰道。然而他的安慰并没有什么用,傅季秋只是紧紧抱着他,怎么也不肯放手。周围这么多人,谢蜩鸣被他抱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抬手正准备推开他,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福至心灵一般反应了过来什么。又?垂在身侧的手指一点点收紧,谢蜩鸣抬眸看向他。这个猜测就像针一样在他心口扎了一下,因此谢蜩鸣缓了许久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作者有话说:慎买傅季秋的身体因这句话而瞬间变得僵硬。他低下头,然后就见谢蜩鸣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正定定地望着他,目光从讶异一点点转为笃定。“我……”傅季秋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然而一对上他的眼睛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无可陈辩。他确实想起来了,在不久前。过往的那些记忆如同海啸,短短几刹间便充满了他的头脑里。所有的过往,所有的回忆。因为过往的那些记忆,傅季秋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当初自己从医院醒来时,谢蜩鸣宁愿骗自己是看护也不愿意告诉自己他的名字。明白了为什么谢蜩鸣会希望在自己的心中,那个他一直寻找的“鸣鸣”已死。因为他曾那样伤害过谢蜩鸣。这波回忆来得太快太汹涌,这让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记忆。他该告诉谢蜩鸣真相还是继续瞒下去?他们的关系好不容易和缓了些许,如果谢蜩鸣知道他恢复了记忆,是否还会再允许他的靠近?傅季秋坐在病床上正不知所措之际,就听手机突然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是谢蜩鸣。如果是今天之前他看到谢蜩鸣的来电只会欣喜,然而如今却只想逃避。他突然有些害怕面对谢蜩鸣。手机响了又响,傅季秋最终还是没忍住,按下了接听。傅季秋想和往常一样开口,然而一张嘴却哑了声。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鸣鸣?”“嗯。”对面很快传来谢蜩鸣的声音。但也只是一声,便没了声音。傅季秋总觉得今日的谢蜩鸣似乎有些不同,像是出了什么事情。刚才所有的纠结、恐惧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担心,因此他连忙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傅季秋说着便想要下床。虽然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谢蜩鸣,但傅季秋还是想要立刻赶到他的身旁。然而对面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静,连忙回了句,“没事,就是……”傅季秋闻言停下了动作,继续听着。然后就听谢蜩鸣磕磕绊绊地说道:“津津想要奥特曼的玩具,这里没有,你过来的时候帮他买一个。”傅季秋闻言愣了片刻,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这通电话的目的。他是在担心自己?毕竟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想要什么奥特曼没有。何必非要自己捎一个?想到这儿,傅季秋不由松了口气,刚才心中积攒的阴霾瞬间化去了些许。虽然知道只是借口,但傅季秋还是配合地问道:“哪个的奥特曼?我明天就买。”“嗯……一会儿发给你。”谢蜩鸣大概也意识到他被看穿了心思,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乱。傅季秋听得更加愉悦,“好。”应完之后,一时间两人似乎都无话可说,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了片刻。傅季秋不由又想起刚才恢复记忆的事,纠结着要不要坦白?他思索良久,试探性地叫了声, “鸣鸣。”“嗯?”谢蜩鸣立刻应道。其实只是一句话的事情,然而傅季秋却又犹豫了起来。毕竟他实在受不住再失去一次谢蜩鸣。因此一时间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彼此之间的极轻极呼吸声。傅季秋闭上眼睛,逼着自己直面自己的内心和恐惧,握着手机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我……”傅季秋从未觉得原来讲话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嗯?”“你是在担心我吗?”一句话在他嘴里转了几转,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去,而是换了个话题。“我……”谢蜩鸣似乎正要回答,然而就在这时,病房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接着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叫了一句,“傅先生。”傅季秋抬起头来,以眼神示意她先保持安静。护士了然地点了点头。傅季秋本想继续,却发现对面不知何时已经挂断了电话。傅季秋见状连忙拨了过去,然而对面怎么也无法拨通。他刚恢复记忆,头脑此时被各种各样的信息侵占,麻木又混乱。因此一时间也有些想不明白。但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想见谢蜩鸣。傅季秋让秘书订了机票,然后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向外走去。护士见状连忙道:“傅先生,您要去哪儿?您还没输完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