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蜩鸣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一辆,干脆自己慢慢向前走去。好在他还算幸运,虽然没打上车,但碰到了一个刚好去临市的学生家长。学生家长主动提出送他一程。谢蜩鸣便坐了他的车,向楚景家赶去。因为楚景有车,所以平日里他来看自己和津津多一些,谢蜩鸣并不怎么来临市。所以找了许久,才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楚景现在住的地方。楚景住在他们单位附近的一幢新小区,楼层很高,安保也很好,谢蜩鸣在门口做了登记才被放进去。谢蜩鸣循着记忆来到了楚景住的13号楼,然后上了电梯来到12楼。这个小区每栋楼都是一梯两户,因此还算好找。谢蜩鸣下了电梯来到东边那一户站定,抬手敲了敲门。很快,就听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大门打开,一个银色的脑袋探了出来,“谁呀?”作者有话说:攻心谢蜩鸣看着给他开门的祁野,不由愣了一瞬。他抬头又看了一眼门牌号,发现自己确实没有找错,这就是楚景住的地方,为什么会是祁野来开门?“你找老板吗?他在做饭。”祁野看见是他,脸上倒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十分自然地侧身把他让了进来。“是。”谢蜩鸣有些茫然地提着汤走了进来。楚景正在厨房做饭,因为抽油烟机的声音,他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并没有出来。一时间客厅里只有他和祁野两个人。谢蜩鸣弄不清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觉得只觉得坐立不安。脑海中突然想起之前楚景说过的话,那个对他有意思的新人不会就是祁野吧?他们难道已经在一起了?正胡思乱想时,就见楚景已经端着饭菜从厨房走了出来。谢蜩鸣并不常过来,楚景对于他的到来有些惊讶。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祁野走过来接过了他手里的菜。眼前的场景实在太过暧昧,楚景愣了一瞬,连忙对着谢蜩鸣解释了起来,“这是祁野,上次你们在医院见过。”谢蜩鸣点了点头,“我记得。”“他是我们公司董事长的儿子,大学刚毕业,董事长让我带一带,所以经常和我在一块,而且他就住我们家对面,手受伤了不方便,最近就一直过来吃饭。”“这样啊。”谢蜩鸣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疑惑。怪不得傅季秋会说看到楚景和祁野一起回家。原来他们住对门。思及此,谢蜩鸣更加不敢去想那天发生的事,真是好大一个误会。“刚好我今天做得多,一起吃吧,津津没来吗?”楚景招呼他道。“没有。”谢蜩鸣回道,“我不吃了,津津一个人在家,我还得赶快回去。”说完,把手里的排骨汤递了过去,“我炖了点汤,上次的事真是抱歉了。”“没事。”楚景接过他手里的保温桶放到餐桌上,然后看了眼窗外,对着他说道,“下雪了,我送你回去。”“不用了。”谢蜩鸣连忙说道,“我打车回去就行,你快吃饭吧。”说完,谢蜩鸣便转身想要离开。然而楚景却叫住了他,“等等。”“怎么了?”谢蜩鸣转过身来问道。然后就见楚景歉然道:“我们没在一起的事,是我不小心在傅总面前说漏的。”谢蜩鸣闻言突然想起那天在医院时的场景,怪不得傅季秋会突然问他是不是没和楚景在一起,还突然反悔了起来,原来如此。“没事,是我一开始就不应该拿你当挡箭牌的,还给你们带了一场无妄之灾,抱歉。”谢蜩鸣说完准备离开,却又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对了,他为什么会突然找你?”“傅总没和你说吗?”楚景反问道。“没有。”谢蜩鸣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然后就听楚景说道:“他来是想给我一张卡和一份股份转让协议。”-谢蜩鸣从楚景家走了出来。外面的雪还在不知疲倦地下着,纷纷扬扬地铺满了地面,脚踩在上面,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天似乎更冷了,谢蜩鸣裹紧了外衣。头脑被冷风吹得有些发木,然而脑海中却还是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想起楚景的声音。“他说这些你肯定不会要,所以希望我可以替你拿着,给你和津津更好的生活。”“他说他只会把你让给我。”“所以希望我能好好爱你。”“我和祁野住在一层,那天一起回家,他误会了,让我和祁野分开,他可以当作没有看见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不想你再次伤心。”“那天的争端也不是他挑起来的,祁野的脾气比较暴躁,先动的手,所以其实也不能全怪傅总。”“我去把他们拉开时一时情急说漏了嘴,他愣了很久,似乎不敢相信。”“他说,他知道当年那些信是我写的,所以他一直以为你爱的是我。”“我说,我当年最后悔的事就是用他的名字回了信。”雪好像更大了。冷风裹挟着寒意不放过任何一个空隙,拼命地往他衣服里钻。谢蜩鸣左腿处的痛意越来越清晰。腿部的疼痛将他拉回了现实,逼着他收回思绪,快步向小区外走去。他的腿受不得冷,得赶快回去。雨雪天气无论在哪儿车都一样得难打,因此谢蜩鸣在雪中站了许久也没拦下一辆出租车。腿越来越疼,像是有人在用薄薄的刀片刮他的骨缝,疼得他不受控制地蹲了下去。他小时候左腿受过伤,从那之后就受不得冷,但后来他也没好好爱护过自己的腿。被傅季秋赶出傅家那天,他在傅家别墅外淋了一夜雨,还有贾德诚那次,在那么冷的天跌进过泳池里。因为落下了病根,所以这些年的冬日里他出门时都恨不得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不过偶尔还是会泛起隐隐的疼。估计是今天天气实在太冷的缘故,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这样剧烈的痛意。谢蜩鸣本想蹲下来缓一会儿再继续起来打车。然而关节处就像是生了锈的铁,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痛意,一时间他竟有些站不起来。正不知所措之际,眼前突然暗了下来,像是有人在他面前投了一道影。谢蜩鸣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身体突然凌空。接着,落进了一个已经有些陌生的怀抱里。谢蜩鸣愣了一下,抬起头来,这才发现竟然是傅季秋抱起了自己。“你……”谢蜩鸣下意识想要挣脱,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塞进了车里。紧接着傅季秋从另一侧坐了上来,解开身上的外套递了过来,“把腿盖上,我们去医院。”车内和外面像是两个世界,谢蜩鸣身上的雪花开始一点点的融化,身体慢慢暖和了起来,原本生锈一般的左腿终于可以慢慢活动起来。“不用。”谢蜩鸣说着想要打开车门下车,然而刚一动作才发现车门已经被反锁。“今天下雪,不好打车,而且就算你打到了,司机一般也不会愿意出市,你要在这儿一直耽误下去?”傅季秋慢条斯理地说道。“况且津津还在家,他那么小,你再耽误下去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别胡说,津津很乖的,况且他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在家待着。”谢蜩鸣连忙反驳道。不过话虽这么说,但谢津津确实是他的软肋。谢蜩鸣的拒绝瞬间没了刚才的坚定。“你腿本来就受不得凉,再在外面冻一会儿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谁来照顾津津?我照顾的话你愿意吗?”“你……”傅季秋这人确实擅长攻心,谢蜩鸣一时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沉默了下去。傅季秋见他没有再坚持,这才开车向烟云镇驶去。傅季秋本来想开车先送他去医院,但谢蜩鸣不肯,坚持要先回去。傅季秋只好同意,将他送回了家。刚一到小区楼下,谢蜩鸣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腿还是疼,但勉强能走,傅季秋过来想要扶他,然而还没碰到,就被谢蜩鸣避开,一双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不用,我自己能走。”“好。”傅季秋说着收回了手,默默跟在他身后。“你不用跟着我。”谢蜩鸣见状停下脚步道,“我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