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颔首,连忙追了上去。
苏问清一动不动地躺着,而那匿了身形的祸鼠正用灵力化去这苏问清后脑勺上的淤伤。
撼竹不声不响地站在边上,连半句话也没有说,就像又被摄了魂。
祸鼠哪受得了她这静悄悄的模样,皱眉道:“你说你沮丧个什么劲,不就是寻不到魔门么,大人又不指望你能将魔门找着。”
撼竹郁郁寡欢,睨了她一眼道:“尊主若是知晓我等如此没用,定会生气。”
“说来我还未见过大人生气的模样,她好几回似是生气,可眼里啊,没有那气焰,不过她那一身威压倒是骇人。”祸鼠啧啧道,“再说了,她不早就知道你我无用么。”
这事儿还真无从辩驳,撼竹一哽,说道:“可我……”
祸鼠回头看她,“你以为大人当真要你在这城里找魔门么?”
撼竹前些日子被慑了神,如今草木皆兵的,成日绷紧了心神,连脑子也不中用了,连这等问题也想不明白。
祸鼠见状又道:“大人令你我留在此处,又特地分出了一片翎羽,是不想那位发觉她去了别处,你只管安心。”
撼竹当真是昏了头,抬手摁了摁眉心道:“听你的。”
祸鼠微微颔首,将纸扇唰一声合了起来,“哎哟”了一声,又道:“该醒了。”
果不其然,躺在床上的苏问清睁开了眼。
祸鼠欣喜道:“这苏问清啊总不会是自己走回来的,大人找到了乔逢生,自然也一并看到了他,将这苏问清治醒了,当是替你尊主善个后,也好得你那尊主的青睐。”
“你还挺会讨好她。”撼竹目露嫌弃。
祸鼠笑了,这心情一愉悦起来,脸上的鼠须便缩了回去。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乐呵道:“还不是向你学的。”
撼竹甚是无语。
这苏问清睁眼后懵了好一阵,盯着床榻上边悬着的轻纱,忽地像被吓着了一般,瞪着眼喊道:“鬼、鬼,有鬼——”
他一喊,便将这满屋子的人喊精神了。
苏老爷猛地站起身,气愤道:“把方才那几个大夫给我找回来!”
祸鼠正看着戏呢,忽发觉屋里好像多了个人,但她正在兴头上,故而未太在意,恨不得找一捧瓜子来嗑。
撼竹来了点儿兴致,也朝那苏老爷看去,疑惑道:“还真当他大儿见鬼了?”
“见的怕不是鬼,不过这苏问清当真是被吓着了。”祸鼠啧啧叹道,“这屋里的人约莫也被吓着了,都是被这苏问清吓的。”
她话音方落,又将这屋子环视了一圈,好证实自己的猜想,没想到那多出来的人影又撞入她眸中。
黑裳黑发,面色苍白。
祸鼠猛地撞了一下撼竹的肩,总觉得这侧影分外熟悉。
撼竹循着她的眸光看去,冷不丁瞧见了那只隐了气息的龙。
长应转身,面无表情地朝她俩睨了过去,问道:“她呢。”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渚幽了。
祸鼠也跟见鬼一样,好不容易收回去的鼠须差点又被吓了出来,她倒吸了一口气,说道:“大人去、去……”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撼竹掐了一把腰,这老腰不禁掐,疼得她快要翻白眼了。
撼竹也不知自己从哪来的胆子,兴许是仗着这九天神尊不敢伤她,小心翼翼开口:“我带您去。”
她倒是要看看,这龙会不会将她家尊主认错。
长应不疑有他,颔首道:“速。”
撼竹连忙走至墙边,却见长应未跟上,那龙站在床榻边上,将食指摁在了苏问清眉心。
苏问清浑身一僵,半截灵丝被扯出了眉心,那灵丝见了风便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