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这一世,她是不应该早一步把纸造出来。
有了造纸术,秦王嬴政能更方便快速的处理奏疏,也能使东方各国的儒生侧目,尽早归心。
纸张,对读书人的吸引力远大于平民百姓。
然后,她再想法子让印刷术面世。
只要赢政扼住儒生的命脉,就不怕对方不听话。
荪歌暗暗思量,心中有了计较。
秦王嬴政卷起一张竹简,仪态威严的同时,神情里又带着些许温和亲呢“表叔,今日怎未陪同芈华和扶苏用膳呢?”
“臣想念大王了。”荪歌大剌剌直白道。
嬴政浑然天成的威仪有一刹那的失态和尴尬。
赵高也甚是不解,昌平君这路子怎么这么野。
有那么一瞬间,赵高的心头涌出膜拜。
昌平君真真是吾辈楷模。
短暂的尴尬后,嬴政神色自若,声音含笑“寡人亦念表叔。”
惦记了半宿。
执着于昌平君忠心与否,搅的他难以安眠。
赵高:瞧瞧,瞧瞧,就知道这对叔侄会重归于好,幸亏他没有趁机搬弄是非。
他也是这对大秦至尊叔侄玩乐的一环吗?
“表叔前来仅是为一见寡人吗?”嬴政打趣着开口。
荪歌很想郑重其事的点头。
心中彷徨惊惧全消,她的的确确只是想见一见秦王嬴政。
当然,还有一个次要中的次要原因。
给赵高上眼药。
“大王,臣有一宝物进献。”
“得之,千古流芳。”
在经历了荆轲献图刺杀后,嬴政对这种故作神秘的仪式下意识怀疑。
但,昌平君昨日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他总不至于是为了今日亲自刺杀他吧?
以他对昌平君的了解,昌平君没这么变态。
那句千古流芳,终究还是让他心动不已。
“不知表叔欲献何宝?”
荪歌反问“大王觉得竹简如何?”
“轻便否?”
“丝滑否?”
嬴政嘴角微微抽搐。
废话!
但凡轻便丝滑,他也不至于日日埋首于简牍之中,少有闲暇。
一筐又一筐的竹简,就是他翻不完的小山。
丝帛倒是轻便丝滑,但是昂贵又易腐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