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伊已经尽可能满足少年的所有要求,给他提供最舒适的环境,甚至替他争取了继续上学的机会,薛信然为什么还要逃走?
特伊真的不明白。
风没有停歇,银色生物也没有去追寻恶意的源头。
这在贫民区本就是常态。
它将头搭在两条前肢上,隔着屋顶捕捉到少年浅淡的呼吸声,合起了眼睛,完全不知道呼吸平缓看似已经睡着的少年,正在意识中跟系统说话。
“你说特伊想干嘛?”
余白第一次看见门口的银色生物,就猜到他的身份了。
上次在赛维地洞里,他其实没有看到特伊原身的样子,但猜都能猜的出来!试问这个星际还有哪个是一身银色,眼巴巴的蹲在自己脚边,还一点没伤到他的?
正常野生生物还管你是谁,早就一口咬下来,撕扯血肉填饱肚子了!
余白当即就去逼问系统,果不其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特伊既然不肯用真实身份出现,那余白也就当做不知道,结结实实跟他演了几天的戏。
“别想了,睡吧睡吧。”
系统在呼啸的催眠曲中昏昏欲睡,“反正再过段时间,「沉睡症」症状越来越明显,他就是想瞒身份都瞒不住了。”特伊总不可能就看着薛信然等死吧?
“这倒也是。”
不就是装不知道吗?这能难到他?
第二天一早。
黑发少年收拾好东西,锁上门准备去工作,又看到了“银耳”三两步从屋顶跃了下来。
它很敏捷,这么多天,除了自己外,竟然没有第二个人瞧见过它。
“银耳。”
薛信然招了招手。
“……?”银色生物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似乎是不理解这个名字。
但它还是慢慢靠近。
狭长的身躯上布满了尖锐的荆刺,后四条肢节踩在地上控制身体,两条前肢则是跟随者昂起的上半身,服服帖帖的收在身侧,锋利的刃面冲着自己。
那口器如机器一般精密,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兵器的寒芒。
“乖。”
少年看时间还早,伸出食指,轻轻点在银色生物脸部一个很小的、像小刷子一样的硬质尖端上。
这应该是它的鼻子。
它能通过上面的细小凸起感知到空气中的气味,比蓝星人的鼻子要灵敏很多倍。
薛信然依旧在等离开麦卡锡的机会。
在已知要离开的前提下,他不愿意再增加更多不舍的情绪了。这也是他除了迪福姐弟外,不跟任何人交流的原因之一。
可蓝星人的社会性很强,薛信然独自生活了半个月,他需要一个能说说话的“朋友”。
毫无攻击性的银耳,就很适合这个角色,不是吗?
薛信然打开背后的小包,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布包,里面是三块硬硬的脆饼。
这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午餐。
“来,银耳。”
少年取出一块,将脆饼一分为二,他吧其中一份叼在嘴里,另一份掰成小块投喂给银耳。
“……”银色生物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但还是吃掉了食物。
它没怎么咀嚼就将脆饼咽了下去,薛信然刚准备夸夸,就看见它扭过头,复瞳眨也不眨的看向了自己左侧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