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晚上在门口碰到了银色生物后,薛信然就经常能看到它的身影。
它神出鬼没的在少年身边出现,连上班的路上都能在身后看到它一路尾随着,像一个尽忠职守的保镖。
薛信然有时候觉得自己魔怔了。
因为他总感觉这只银色的生物是有智慧的。
具体表现在,它跟自己去废品回收店,等着自己工作时,有时候会流露出一种困惑不解、心疼之类很复杂的情绪。
但薛信然很确信,这个时代有智慧的虫族,没有这么小体型的。
这只能是他的臆想。
一人一虫相处了几天,薛信然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
他给它起了一个小名——“银耳”。
这天夜里。
蒙喀什刮起了大风,贫民区周围因为没有树木和高楼大厦的遮挡,风刮的格外恐怖。
呜呜的呼啸着、狂奔着,无形的气流从金属垃圾山中间的空隙穿过,将铁片吹的砰砰作响,像披头散发的作曲家癫狂的独奏竖笛。
薛信然这几天不是很有精力,加上贫民区也没有娱乐设施,他在网上找了一些维修视频看了之后,就躺下休息了。
正这时。
一座大约有十余米高的金属山后面,七八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正盘腿坐在避风处,咧着嘴交谈,语气和表情充满了恶意。
“老四,你确定那小子值钱?”
一个气息凶悍的寸头男人手中捏着一把匕首,正一下一下的扎着地面上一块铁片。他的匕首很锋利,不废吹灰之力就能将地上那些废弃的金属穿透。
被他称作老四的,是一个长满了络腮胡的矮胖男人。
“我什么时候看走眼过?”
老四大笑,声音还没来得及传出去,就被外面的狂风吹散,“那小子还以为自己的伪装做的不错。‘纹身贴’?哈哈,这种稚嫩的手段,只能欺骗欺骗小孩子!”
薛信然第一天进入贫民区时,老四就在关注他了。
外人来贫民区,要么是异常拮据,租不起外面的房子,要么就是来躲人的。
薛信然明显就是第二者。
他虽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脸上还贴了“刀疤”,他穿的衣服、背的包都是有钱也难买到的高定。
普通人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一次。
再加上那小子裸露在外的皮肤很细腻,只有两只手掌有着薄薄的茧,尤其是虎口处的茧。
这说明他平常会经常抓握刀、匕首之类的兵器,八成有请老师专门系统的学习过。
“要是我老四猜的不错的话,这位八成是个逃出来的小少爷哩!”
细皮嫩肉,出生富贵的小美人,要是能带到别的星球,那是绝不愁卖不上价的。
其他几人也都露出了贪婪的笑意,“那就做他一票!”
“哈哈哈哈也算是给这小子上一课,好叫他知道,外面可没他想象中那么好混。”
还有人松松裤腰带,恶劣的□□道,“我还没操过有钱人家娇养出来的小少爷呢!”
恶意在黑暗中不断膨胀。
像一只长大了嘴,要将黑发少年整个吞噬的怪物。
而距离他们不足四公里处,银色生物俯趴在简陋小屋的屋顶上,它敏锐地感知到风中传来的恶意,扭过头,微眯着复瞳看过去。
这只银色生物就是特伊。
薛信然逃离后,奥迪夫花费大量人力,查遍了当天所有从那片区域离开的交通工具,终于让他查到了一辆前往蒙喀什的黑车。
特伊压下了这个消息,没有让奥迪夫上报军部。
而是改头换面,来到薛信然身边,一是想保护他,二就是想搞清楚少年离开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