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前的索炀也是这样,只不过索炀表现给别人的是虚假的亲和,而他们表现出来的是冷漠。
归根结底,都是一回事。
如果不是沈徽明,索炀或许最后会变得跟他爸妈一样,一开始是故意藏起情绪和感情,到最后,感受和表达的能力都会逐渐退化。
索炀说:“我的生活一直没有太糟糕的事,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事,但是认识徽明之后,好事一直在发生。”
对面的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听着,不发表任何看法。
索炀说完这一句也不再继续说了,他心跳很快,但表面却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沈徽明是服了这家人了,如果让他在这样的氛围中生活,别说几年了,就是几天他可能都会抑郁。
“知道了。”索炀的妈妈总算是回应了一句。
就这样,在如此尴尬微妙的气氛下吃完了这顿饭,放下筷子之后,沈徽明原本打算帮忙收拾,但紧接着就听见索炀他爸问他们几点的车
回去。
这简直就是在下逐客令。
索炀说:“明天,我们订好了酒店。”
他们走到门口,沈徽明跟索炀父母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要结束了。
结束了也好,沈徽明想,再这么下去,他都快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呼吸了。
两人换好鞋准备出门的时候,索炀他爸叫住了他们。
“等一下。”索炀他爸进了屋,很快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
“这些年你转账过来的钱。”索炀他爸把卡递给他,“我们一分没动,密码是你生日。”
沈徽明下意识皱了皱眉。
同时皱起眉的,还有索炀,他怎么都没想到,最后了,还要往他心上扎一刀。
他以为家门为他打开了,就算没有温情的拥抱,至少也已经开始缓和了,结果原来是他想多了。
他怔在那里,最后还是接过了银行卡。
索炀带着沈徽明离开了,头也不回地下楼走出了这个小区。
冬天的午后,阳光其实是柔和的,但是索炀怎么都觉得冷。
他快步走到小区外面,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看看沈徽明是不是跟了上来。
出了小区的大门,转个弯,索炀走进巷子里,背靠着墙壁蹲了下来。
沈徽明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自己也跟上了刑具一样疼。
他过去,蹲在索炀身边,轻轻地抚着索炀的头发。
冬天,他们呼出的白色雾气在周围打转,沈徽明突然觉得今天特别冷,如果索炀在这里哭了,眼泪怕是也会结冰。
但是索炀没哭,他只是在那里蹲了一会儿,然后抓住了沈徽明的手。
他的头埋在手臂里,手紧紧地攥着沈徽明。
沈徽明安静地陪着他,看着他,等着他慢慢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索炀之前说自己的生活没有什么太糟糕的事,沈徽明心里清楚,他只是不说。
就这样,两个人在巷子口蹲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
他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索炀笑:“我们好像已经七老八十了。”
沈徽明见他笑了,却也没能松一口气,心疼地把人搂过来,一起靠着墙壁,缓解着双腿的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