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那个悄悄藏起的白玉瓷瓶,打开盖子,一种冷冷的幽香缓缓散了出来,里面是如火般的红色,以手指轻轻捻起一点儿,然后对着镜子,匀匀地涂抹在自己娇俏的乳晕上。
现在再也不会害羞,手法也越来越熟练,很快便好了。
权妃对着镜子仔细地看着。
如同皑皑白地中的一点红梅,又似含苞待采的嫩荷,今夜的皇帝见了,又该是何等的疯狂呢?
此时,再披上那件薄如婵翼的睡衣便大功告成,羽衣朦胧如雾,好像一览无余,引的你擦亮眼睛使劲去看,才发现其实什么都没看清,只有两片红梅,一朵牡丹,再就是洁白如玉、玲珑有致的身子,惹得你一眼望去,只想伸手一把将它扯下,看看那薄雾后面藏着的香幽。
“好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美白如玉的俏脸上晕染的一层淡淡的红晕,柳眉浅浅,杏目婉转,清波流滟,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吕儿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长盒子,上面镶嵌着九颗散发着莹润光泽的珠子,“娘娘,今儿带这支钗吧!”
权妃打开盒子,是一只凤凰展翅的金步摇,凤嘴里叼着两串金叶子,带上它,稍一触动金叶摇摆,凤凰翅展,华美无比。
可是对权妃来说,这只金凤凰,便是一切罪恶的开始。
孤凤
这只华美的金凤,曾经是那样耀眼眩目,然而此时拿在手上,目之所及,那金色的光芒犹如利刃一般硬生生地刺入她的心房,无血无痕,却痛不能抑。
绝色的容颜染上一层冰霜,沉着玉面用手稍稍着力一拧,那金凤凰尾部连着的簪子便被旋开,从中间露出一个小孔,以簪心微挑,便从中拿出一个小纸卷。
只扫了一眼,权妃便将脸黯了下来:“什么时候送来的?”
吕儿摇了摇头,只乖巧的从权妃手里拿过纸条,打开灯罩,放在烛火上燃了。
她沉着脸,静静地站在窗前,伸手打开窗子,三月晚间的凉风一下子吹了进来,任自己的身体一点儿一点变的冰凉。
脸上的冷酷让自小跟着她的吕儿有些害怕。
当一个女人独自走到不胜寒的高处,她原本的单纯与善良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寒夜里的冷月,明明带着淡淡的柔和的光晕,却并不能给人以半分的温暖。
“万岁爷驾临翊坤宫,贤妃娘娘接驾!”
权妃立即从内室里走了出来,叭地一声,将那只金凤步摇丢到案上。
她急匆匆往外走,正赶着朱棣大步入内,于是乎似巧非巧,娇美的她径直跌入皇帝的怀里。朱棣刚刚从演武场校阅军队而归,正是雄心勃勃、满腹壮志之际,见玲珑美人一头钻入自己的怀里,不由一阵大笑。
而权妃柔滑的身子则顺势向下一溜,正跪在朱棣的脚上,她低着头,露出一头乌发与如玉的白颈,以最撩人的姿态说道:“臣妾迎驾来迟,万岁爷一定要恕臣妾之罪!”
朱棣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副模样,从这个角度上俯视着她,女人身上所有的美好都尽收眼底,正是春光无限又在半掩之间,他伸手顺着她的脖颈探入衣领之内,一直向下,背部的柔滑让他瞬间便涌起一阵激动。
“一定要恕罪?”朱棣大笑着,一面用手抚着她的身子,一面微微用力按在她身上,就是不让她起来。
权妃倒也机灵,顺势便搂住了朱棣的双腿,把头靠在他的腿上:“臣妾迎驾来迟,也是为了好好打扮,让万岁爷看了欢喜,所以不算有罪呀!”
“好好打扮?”朱棣一字一顿,眼中是如火的闪过,他弯下腰,以手托起权妃娇嫩的下巴:“那让朕好好看看,打扮的果真让朕欢喜,再饶了你。”
说着,便将权妃抄起扛在肩上向内殿走去。
“万岁,万岁!”权妃吓得连连惊呼。
伴着朱棣的大笑,侍女、太监们都弯着腰,低着头,立即退下,翊坤宫的殿门紧紧关闭。
月光洒入大殿,从那扇刚刚被权妃打开又来不及被宫女们关上的窗子里传出室内男人粗重的喘息,与女子阵阵的娇吟之声交叠在一起,给这清冷的月夜增加了一抹瑰丽的色彩。
许久之后,权妃跪在床榻外侧,用手巾轻轻地为朱棣擦拭掉身上的汗水。
“万岁爷今天出了好多汗!”权妃一边轻轻擦拭,一边说道。
“福姬,你此时能分辨出哪些是朕的,哪些是你的吗?”朱棣半睁着眼睛,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权妃。
权妃面色通红:“万岁爷说的,福姬听不懂!”
“听不懂?”朱棣又是一阵大笑,伸手在她酥胸上一抹,又放在自己鼻下闻着,“男女之间,欢爱之时,体液纵横交融难分彼此,想来这世上最亲近的关系,除了血脉相连的至亲以外,怕就是如此吧。”
权妃抬眼望去,朱棣面上神色有几分肃然,看起来并非笑说之谈,而他眼中竟是少有的凝重与温柔。权妃心中不由惭愧极了,只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处细细的温存着。
“刚刚朕进殿时,你扑入朕怀里的时候,身子有些冰凉啊。”朱棣手抚着权妃的长发,缓缓说道:“现在这个时节,北方的天气要比南京冷上许多,你随朕北狩,怕是身子吃不消呀!”
“万岁爷,您可是答应过臣妾的!”权妃抬起头,可怜兮兮的模样:“冷怕什么,臣妾有万岁爷的龙体裹着冻不着!”
“什么?”朱棣眉头微蹙,随即明白过来,在她光溜溜的背上狠狠掐了一把:“胡说!到了战场之上,哪里能偷闲与你做这个?”
权妃抬起头,直立起身子,把脸扭向一边,仿佛有些不高兴地嘟着嘴:“反正万岁是金口玉言,万岁答应过要带福姬去,不能说话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