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医师一方面对她的残暴感到苦不堪言,另一方面又觉着从她嘴里随便漏点内容都让人大有裨益,他们不敢拒绝,慢慢的变成不想拒绝,只好甜蜜又痛苦地继续学业。
总的来说,这是各方面都比较平静的一个月。
但平静的表面下却有暗流涌动,在无风无雨的日子里,酝酿着比想象中更大的风暴。
太和殿中,顾疏仙躬身请安。
“陛下,东厂的探子近日在城里探听到一首童谣,请陛下过目。”说着他将一卷布帛呈上。
赵问一扫上朝时没骨头的懒样子,鸦色的睫毛浓密,却因为他冷静的神态不显轻浮,唇角微微抿起,透出一丝坚毅。
他展开布帛,见上面赫然写着——
陈家一心当皇帝,多行不义必自毙。贪婪心,坟头青,克扣军备帮敌军。百姓苦,心不古,冀河决堤难弥补。正义光,照万方,陈家贪污终将亡。
皇帝眸子半眯,挡住眼底的精光,“这不是我们的手笔,是谁放出来的童谣?”
无论是军备还是冀河款项都是辛秘,只有极少数人知晓此事,更别提胆子大到直接在陈氏势力最强的京畿附近散播歌谣。
顾疏仙思索了会儿,道:“奴才觉得,不是淮阴王就是问龙城。”
赵问虽然没有明确表达态度,但显然认可他的猜测,又帮他排除了其中一个选项,“不是九叔。”
赵霁现在正被陈氏严密监控中,就算他有这个能力,也不会在关键时刻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那就只剩下……”顾疏仙轻声说,“问龙城。”
“莫非是容妃娘娘出手了?”
他半个月前才知道容妃已经离开京城的消息,这件事皇帝和陈家瞒得很好,即便他处在东厂督公的位置上,也迟了很久才了解来龙去脉,足以说明容妃身份的重要性,以及京畿对问龙城的忌惮之意。
提起那个没良心的女人,赵问嗤笑了声。
“沈稚秋恨的是赵家,可没好心到帮我们这么大的忙。依朕说,她缓过神后不把朕给灭口就算好的了。”在皇帝陛下嘴里听不出对容妃的半点好感,但身为天子近臣,顾疏仙却比普通人看得更深一层——若非心中还有残存的亲密感,这位城府极深的帝王不会用如此语气说话。
他可能自己都没察觉话里的埋怨。
提到沈稚秋,赵问不知道想起了点什么,心情不是很好,转移了话题。
“不用管她,她现在在问龙城吃香的喝辣的,除非想杀朕,否则这辈子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