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了没几句话,灵仙儿便领着檀岳安慌忙赶来。
“到底哪又伤了?快让我瞧瞧,你这身旁一时半刻不留个人照看着怎么能行?”
他接过李曦瑶递来的手,轻轻拖住仔细查看着:“怎么又是手伤了,上次折了的指甲才养好了些……你这手腕上的伤更是严重,可是同什么人打了场?不是最怕疼的么?怎地受伤以后都不曾寻我过来?”
檀岳安边嘟囔边替她清理擦拭着早已经干涸的伤口。
“快别说笑了,免得吓着素影,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这宅邸里闹什么妖怪呢!我这手呀,是夜里不小心刮在了箱柜上,也不算严重,放心,放心!”
灵仙儿坐在绣绷前把没绣完的花样又加上几针,素影则坐在旁边继续串缝珠子,阿析一丝不苟的给自己上药,多么闲暇又安逸的午前时光啊!
正当自己暖心的感叹于这秋浓的晌午,忽然瞧得窗棂外人有人影闪动,难不成又是昨夜的……
瞬间全身肌肉紧张的将欲起身,死死盯住那晃动朝前的人影,即将奋力一搏之际,门竟被打开了。
那不是什么妖孽邪祟,而是苏玠推开了房门,送端着食器而来的玥娘。
苏玠将提篮搁在几案上,玥娘把内里喷香的吃食小心取来,码放整齐。
“可算是起来了,昨个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想你这个时候也该饿了……手怎么回事?可是又伤了?”
她眯眼笑着,看向玥娘:“磕伤罢了,无妨。这功夫正巧想吃热汤饼,还是玥娘懂我。”
那热腾腾还冒着烟气的汤饼里,还夹杂着好几块的已经炖到酥烂的羊肉,香味从鼻尖不安分的窜上头顶,饥饿感催促着她动作快些。
因手腕上的伤痛未愈,她只得匕著同使,吃相多少有些狼狈。她本就起的晚,又懒于梳理,只要一低头,碎发就会掉落下来,不得已,吃汤饼时还总是要用手肘拨开着散碎的发丝。
“长公主额发散乱不如戴上这个吧!”
素影从身旁的竹奁中寻出一样物件,递到她的手中,是一条刚刚缝制好的抹额,又烦请玥娘替长公主系上。
那是一条红锦缎缝制的抹额,像似从什么衣衫上裁下来的料子,佩着极为舒适,绑在头上,恰好拢住额前垂下来的散碎发丝。
囫囵吃光了满满一碗加了羊肉跟胡椒的热汤饼,整个人就像重新活过一遭似的,精力充沛。长长吐了一口气,舒坦!
“我瞧着那抹额甚好,不如送我吧!”
素影她小声笑着:“本就是做给公主的呀,还有这条素罗裙,长公主可喜欢?”
“素影亲手做的?我很喜欢,从前都是玥娘给我做的衣衫裙袜,这回可好呀!又添新衣裳穿喽!”
素影低头浅笑:“等缝好了,我请玥娘给长公主送去。”
“好呀!不过为了陪你这条抹额,我得换件衣衫,仔细打扮打扮!”
扭头一溜烟的奔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我记得是搁在大柜里的呀?嘿!找到了!”
那是自己在笄礼之前,巧遇柳驸马时所穿的襕袍,如今正好配上这条美抹额。
幞头巾渍,宽襕袍,革带小靴,腰佩刀。
揽镜顾盼俨然一副俏丽君子的模样,只是瞧着似觉模糊,顾不得那些,噔噔噔又跑回到厅室当中。
“我这么穿可好看?”
玥娘走了过来,拉她到小榻上歇息:“怎么把它给寻出来了?当面穿着正好,如今竟小了两圈,果然岁月不饶人啊!一晃公主竟已成婚这些年,脾气秉性却又跟小孩子似的。小心……”
不知是自没留心还是眼神不好,她一脚踏空差点又磕摔了去,好在玥娘及时将她扶稳。
李曦瑶坐在软榻上,看着身边众人,嘻嘻的笑着,指着身上说道:“这襕袍可是我最珍惜的,虽说多年不穿,可每年七夕都得拿出来晒晒,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灵仙儿想了想:“这不是笄礼之前得出玄武殿时穿的嘛!”
“哈哈哈哈哈,我还记得,有人趴在树上好久下不来哩!”
面对檀岳安的嘲笑,她更是开心:“你猜那天我在树上碰见了谁?”
众人满面疑惑,苏玠挠了挠头:“我们那个地界里还能有个什么人啊!快说快说。”
李曦瑶羞涩一笑,才想开口。
“长公主可是碰上了小郎君?”
她先是一愣神,而后带着笑意点了点头。
“哪年午后,在玄武殿的宫墙之下,与他初见,遂觉亲切。不过三言两语相谈,便有了如今的相爱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