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驸马这边被骊泉迷晕,昏沉沉靠在她怀里不知道睡了多久,公主在灵璧的帮助下驾牛车往府里奔,当到西门缺口处,城达已经早早在这里焦急等候。“快,驸马都尉受了暑热昏迷,帮我把他送到里面去。”“好!”城达没多问,伸手搂住驸马都尉的肩臂,跟公主二人合力架入楼内,小心放在卧榻之上,解开革带脱下外袍靴袜,盖上寝被。城达一边帮忙一边跟公主说起:“晌午柳驸马寻公主不到,就去了西侧院墙,经人指点在附近的大树下拾到了一枚发簪,说说公主常带着的,而且地上有少量血迹,感觉不好,吩咐我不让家里人知晓,独自骑马追车辙而去。现在昏迷回来……不知!”城达小心询问着:“你放心,柳郎只是昏迷,我也没受伤。”“可你这衣衫……,得换了。”她低头一看,自己衣裙上沾染了鲜红的血肉内里还夹杂着白花花的跟骨头渣子。“这不是我的血!你在这里好好守着柳郎,我去换身衣衫!”还好,还好,碰见的是城达,不是玥娘!也不是灵仙儿。从大柜中随意抓了几件衣裙转过屏风,撕扯一般的将带血的衣衫脱掉,她发现这些衣裳从里到外的没一件不粘上血的,必须赶紧处理。拿纹布巾沾水清理掉脸上,身上,手上早就已经干涸的血液,换上一件窄袖衫子,跟十二破的下裙,披散长发从屏风后面出来,将自己的衣裙递给城达:“拿去烧掉,记住,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顺便去祖母那里把岳安请来。”“是!”她独自留下照顾受伤的柳郎,拨开衣领,看见他肩头伤口不免招来一阵心疼,那最是厉害能够去除病痛伤痕的星斗玉漏泉水都给了那群白眼狼,现下柳郎这伤可该怎么办啊?冷香治疗我这身子正好,对于旁人就……!“怎么了?急匆匆唤我过来?”“阿析你来了!快来看看驸马都尉的伤!”“别慌,让我看看!伤口不深,血也止住了,敷上药几日便好!”岳安转头看着她关切问道:“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说西边出事故得先过去看看,前脚刚走,素影那边就说不舒服,玥娘跟灵仙儿先赶过去照顾。你阿娘欣喜,因为素影有孕刚将两月!驸马都尉知晓在府内寻你不得,整整半天府中不见你二人。我过来的时候苏玠他才处理完西边的事儿。”“素影她……怀孕了?”“嗯!”“好啊……!这下热闹了。我现在也有点头晕,你来看看我头上怎么了?”她坐在阿析面前撩起长发,岳安用手触摸着:“头被人打了?这么大个包?好在,不碍事!”她回身趴在岳安的腿上:“我今天被歹人掳了去!”岳安惊愕:“什么?”“我被歹人给害了,他们骗我说有人受伤了,引我去瞧,这脑袋就是被他们打晕的。”“有青萤娘子她们在,你怎么能伤的?”“我还没来得急唤她们出来就……就被绑住了,还封了口!是有人花钱要买我的命。”“别的地方有伤吗?快给我看看!”“那倒没有,柳郎来救我以前他们就撤下了我嘴上的封堵。唤出青萤灵璧帮衬,郎君其实是为了救我才伤了。”“可知道谁人要害你?”“我问过可他们不说,只知道是个住在皇城附近的娘子,拿金铤为资,我想除了路长芝也没别人!”“看你还敢不敢再招惹人家!”柳郎揉着太阳穴起身:“我们这是在哪儿啊?”阿析赶忙制止:“别乱动,才上了药!我扶你起来!”“我们回家了。郎君,身上可还有他处疼痛吗?”他靠在公主身前:“我没事,你怎么样?”她淡然回道:“我没伤到啊!”柳驸马惊诧:“那么多人众,怎会无事逃脱?那一身的血看得我心疼!”轻轻拍了拍柳郎肩膀:“霄道人知我身弱,赠我福禄带在身上得宝平安,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世上还有如此厉害的东西?那可知是谁人掳走你的?”“那福禄威力甚强,贼人尽数焚毁,没留下活口,我也不知幕后凶徒为何人,说是临时起意也有可能,不过现在你我平安就好!郎君,这事千万别让阿娘知道可好?”“我早早在府里做好了安排,除了城达无人知晓。”阿析收拾好几案上的药品:“明日晌午前换药,有些忌口的食物我告诉灵仙儿跟玥娘就好,先回了!”“嗯,阿析今日该是累坏了,回去以后好好休息,明日还得劳烦你,家中祖母跟郎君,还有素影都要仰仗你照拂哩!”“知道啦!今日过度惊惧也得好生歇着,今夜不能劳累!”当岳安回了以后,与驸马都尉安寝,依偎在他怀中:“听说素影她有孕了?”“嗯,我也是今日才知晓。快两个月了!”“果然是我的问题!这些年的夫妻竟然比不过你俩这几日的恩爱!”“别胡思乱想,快睡吧!”府邸里的自凉房还在继续,自打被绑之后便再也不往西院边凑了,平时有岳安,苏玠照看着,偶尔柳郎会帮忙!预计赶在六月中旬前能够竣工。其实从四月底她这里便开始动工,寻了块好地方筑一斜坡夯筑好地基,下留一道活口用于流水,激动水车,而后用青石板将地面四周铺起来,而后起了一幢不小的凉房。不过水源依旧是个大问题,因为这里根本就没什么隐泉也没有水,幸而她有骊泉帮着,地基下打开个一尺多宽两丈深的孔洞也同样用青石条铺好,在这孔洞里骊泉将她自己的左眼珠给挖了出来,扔在里面,顿时涌泉如注循环往复,冰凉清水刚好漫过水车。耗时一个半月建好!她给这凉房取名“微雨”。清凉舒爽的长流冰泉水成为了一景,别人都需要依活水而建,她这儿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