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顿觉自己有些可笑,倒也是,他都能知道余显的存在了,萧千聿岂会不知?
他正色下来,正欲开口喉咙里却突然涌出一股血腥味,血液沿着唇角溢出。
萧千聿见他很熟熟练的用随身携带的帕子将血迹拭净,随后朝他勉强一笑,“抱歉。”
这副虚弱的模样实在是不让人喜欢,脑海中又浮现齐冲所说的齐王的身体已经无药可医的事情,萧千聿隐隐有些烦躁,他分不清楚这些烦躁是从何而来,但总不至于是对齐王的同情。
若是同情,未免可笑了些。
他将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迅速驱逐开来,“你觉得萧景程会听你的?”
“会的。”齐王点头,看向他,“我有些好奇,关于余显的事情,你是如何看的。”
萧千聿挑了下眉,“自然是平常看待,难不成还要高看他几分不成。”
他当然知道齐王的意思,但与他而言,这本身就是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若现如今在朝中搅弄风波的人确实是那位余家的小公子,对于萧千聿来说,也与陌生人并无区别。
纵使两人是一母所生,可两人的诞生便是不同的。
他甚至能够想象的出来,余显出生时,定然是遍布欢声笑语以及所有人的期盼的。
而他的出生,原本就是不被欢迎的。
他的存在只会证明当年那段荒谬不堪的时间,证明一个女子被强迫,被禁锢,以及完全被毁掉的一生罢了。
而余显更不可能会
对他有任何一分除了恨之外的情绪,他怕是恨不得直接杀了自己。
萧千聿还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
齐王也想到了这些,心中轻叹,面上并未表现出来,但难免也有了几分颓丧感。
饶是他早已经过了将汉光帝视作神明一般看待,觉得他无所不能的年纪,也很难不会觉得失望甚至有些怨愤。
人的欲望似乎是无止境的。
他最初坐在那个位置上时i,心中应当是怀有万分豪情的,也确实是想要带着黎国的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可权力会蒙蔽人的头脑,那些奉承以及谄媚的一张张面容会将人彻底的陷入到不可一世当中。
他被那些私欲和渐渐涌上来的不良情绪裹挟着一点点膨胀,直到被欲望完全包裹,再也无法脱离欲望的深渊。
掩唇继续呛咳几声,齐王不再打算继续在这里久留,他还有不少的事情需要去做。
站起身时他对萧千聿道:“我会去见一见那位国师,若是能够问出来余显的消息,会派人过来通知六皇弟的。”
“皇兄应当是见不到那位国师了。”
齐王顿时皱眉,但很快便觉得萧千聿说的应当确实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