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小子,我给他安排了点事儿干,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也该进公司历练历练了,以后万一要扛更大的担子可怎么办?”
这话一出口,几个老总一噎,不耐烦他们这副做派。
“还真以为跟沈家扯上关系了?”有人低声道:“我可听说过,沈总压根没跟他们见过面。”
“可别说这种话,这程嘉铭以后说不定这能跟沈家牵上线,就是不知道今晚为什么不来,这么不给沈总面子?”
“笑死了,一个二世祖,还跟沈家牵线……”
程父程母脸色都不好看,能听出来旁人语气里的奚落。
自打前几天他们眼巴巴地去沈氏拉合作,连大门都没进去以后,程家在圈子里的名声便一落千丈,不少人似乎都明白过来,程家是程家,沈家是沈家。
这些时日几人夹着尾巴做人,生怕惹了沈时不高兴,程家就是个家族企业,毫无战斗力可言,几个合作案没谈拢,可就要在亏损边缘徘徊了。
今天他们来参加酒会,也是想趁机渐渐叶然,拉拉关系。
和沈时说不上话没事,但叶然以后和他们可是一家人了,偏偏最该来的程嘉铭最近脾气差得很,动不动就要在家里发火,一言不合就摔门而出。
程母忙着讨好沈家,没工夫管他,等到了今天,便发现程嘉铭早早的不见了,手机关机,消息也不回。
“这臭小子最好今晚别回家,”沈父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不然我拿皮带抽不死他!”
程母噤声,不敢惹愤怒下的程父。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都来了,进不去宴会厅,大家心里都不舒服,华庭酒店的经理满头大汗,点头鞠躬的和各位老总道歉,又当着众人的面,给沈时打了个电话。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经理面露难色,像要解释,最终只是苦哈哈的挂了电话,和诸位等的心急的老总说:“沈总对我们的工作很不满意,觉得其他几间宴会厅太小,难免会有疏漏。
“现在沈总已经决定在隔壁盛华酒店举办今晚的酒会了……各位,此次是我们华庭的不对,下次各位老总再来举办就会,将获得打五折和免预约一次的补偿。”
逐渐蔓延的烦躁气氛被这句话彻底抹平。
生怕会被赶走的一种老总喜上眉梢,其他并不在意这些小事的老总也点点头,盛华酒店就在华庭隔壁,等级层次差不多,大宴会厅自然比小宴会厅上档次,他们看的就是格调。
等到了盛华,时针即将指向八点半。
万众瞩目中,一亮黑色宾利低调驶来。
车子同样停在露天停车场。
许文深吸一口气,想到今晚将会发生的事,忍不住看了眼后视镜,镜子内,穿着昂贵妥帖西装的沈时单手系着袖扣,他眸色冷淡,气势从容,天边积蓄着的乌云席卷而来,酝酿着一场来势汹汹的暴雨。
“什么事?”沈时头也没抬,问他。
许文道:“真的不用让叶少爷也来吗?”
他真是有些不明白沈时了,设计程嘉铭时,心狠手辣、一击必中,如今即将收获成果,却又将叶然牢牢护在叶家,不让他亲眼目睹这一幕。
沈时动作顿了顿,他神情沉敛,浓密平直的眼睫遮住了幽深的瞳孔,让人看不懂究竟在想些什么,语气却格外平淡的,说:“没必要。”
叶然只需要知道程嘉铭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够了。
剩下的事情,由他来收场。
沈父沈母已经被他送到国外,叶然如今应该还在二楼乖乖的画画。
他独自一人站在这场由他一手推动而成的台风中心,平静的,要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要让程家爬的有多高,摔的就有多惨。
车门被拉开,沈时缓缓下了车,许文撑着黑伞,静默且无声,随着他一步一步、沉稳而笃定的走进会场。
天边漫卷乌云,雷声大躁。
走进华灯溢彩的会厅前,伞面被细密的雨点敲打出了声响,眼前是一幕幕被灯光映照得繁华、热闹的景象。
不少老总言笑宴宴,端着酒杯走上前。
仿佛一副歌舞升平的画卷,狂风暴雨被一扇大门阻隔在外,沈时宽阔结实的肩膀如今承担着两个企业的荣辱,他垂着眼帘,苍白修长的五指端着酒杯,一如既往的让人摸不清在想什么,与周围的老总温声交谈。
“哎……沈总?沈总?”交谈的雅兴骤然被打断,正和沈时说话的老总上了年纪,有些不悦地皱眉,和沈时一同看着笑得谄媚殷勤的程父程母。
“沈总,这可真是,早知道今天华庭会出这乱子,我们就帮您找今晚举行酒会的宴会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