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惧怕,不是因为恐慌。
是因为——无与伦比的幸
福。
身为刀剑,至高的荣誉,不正是被主人所拥有、所喜爱、所使用,直至折断吗?!
啊啊。他们因想象中的画面,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织田信长正是拥有此种魄力的人。她用简简单单的话语,擦亮着刀刃上无形的锈渍,把这些禁锢在时间夹缝之中的刀剑,全部带回到那个血与火并存的战场上去,叫他们心潮澎湃,无法自已。
而魔王还并没有结束。
“至于你,你不是我的战利品。”她说,话语是一如既往的冷酷,“你是我的刀剑所捡回来的,从地图里,从别的时空的影子里。你不过是千万把大俱利伽罗之一,还曾经被伊达政宗拥有过,有什么资格叫我喜欢呢?”织田信长停下来,细细端详着大俱利伽罗的表情,从他绷紧到快要凝固的脸孔,到忍不住死死握紧的拳头。然后,第六天魔王满意的笑了,“——不过,嘛,我的确还是喜欢你的。因为你对我‘不屑一顾’。”
她抬手招了招。药研从门外偷偷聚拢来的刀剑之中走了出来,把自己的本体呈上。
“太长了,药研,”织田信长抱怨,“用短刀的话,怎么都没有刻刀方便嘛。”
“现在还没有刻刀实装出来的付丧神呢,”药研好脾气的回答着,“大将,实在难以使用的话——”
他停了下来,因为,尽管,这可能会是一个合理的建议,但药研实在没有办法说出,像是“使用厨房里的水果刀吧”、这种话语。
崇敬与爱意,虔诚与执着。这些拥有躯壳后成百倍涌现出的感情,像甘泉和毒液,同时浸透了刀剑们的身体。
而刀剑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心甘情愿。
“……主人。”
又一个声音开了口。
不动行光走上前来。
“仅仅使用刀尖的话,是足够的吧?”半堕落的短刀建议道,“这样的话,把后半段折断就可以了。”
织田信长忍不住笑,“怎么,你是在提议我、把药研给斩断吗,行光?”
“怎么可能。”短刀断然否认,“我怎么会将这份荣耀拱手让给他人。”他镇定自若的说,“我已经丧失了上战场杀敌的资格,虽然无法再陪伴在主人身边,让我几乎要心痛至死。但倘若能让
信长公展颜,对我来说,也就足够了。”
第六天魔王对这句话纵声大笑了起来!
“你总是这样一根筋,笨蛋。”少女用手指擦着眼角,“行光呦,倘若唯独用这种方式才能证明你的价值,那我这个主人也太失败了!”
她朗声笑着,抬手抽出药研藤四郎的本体,魔力灌注刀刃,行云流水般在刀柄上书写起来。
“——给我记住了,大俱利伽罗。”织田信长说,“你不再是万千‘大俱利伽罗’之一,不再是伊达政宗的打刀。你是我的,你属于织田信长本人,哪怕你战死在战场上。这灵魂也属于我。”
黑发红瞳的少女站起身,反手一甩刀刃。
清清楚楚的四字铭文,入木三分。
——“织田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