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嘛。一个不长眼的、找死的检非违使,就冲破了刀剑挡在最前方的防线。
一直观战着已经很无聊的织田信长眼睛一亮,嘴角噙着叫人胆寒的笑意,跃跃欲试。
她有自己的佩刀,更有三千火铳。——虽然盖亚并没有把此世的常识传到英灵的脑袋里,但是一个英灵自己的战斗技能,是不会被遗忘的。
然而——
另一个更不长眼的,扑上来挡住了。
用从左肩到侧腰的长长伤痕,换来了给检非违使致命的一击。
压切长谷部。
织田信长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她冷冰冰的看着付丧神踉踉跄跄跪下,那张总是用镇定掩饰惶恐的蠢脸上,露出震惊和喜悦的表情来。
——她生气极了。
少女居高临下的低着头。被一把拽进手入室、跌落在地的男人,正忍着痛爬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跪好。
茄紫的神父服散开,露出腹肌漂亮的纹理,还有只被简单的包扎过、依然从绷带上渗出血的伤口。
“……”
织田信长向前走了两步。军靴锃亮的鞋跟,在石头地面上敲击出令人惊慌的脆响。
“你好像,并不知道——我在生什么气。”
她低声说。
魔王被怒火浸染的声音,假如被曾经的敌人听见,说不定会吓得战栗发抖。
可压切长谷部只是更深的低下了头。他把脆弱的脖颈露出来,把自己的性命,都暴露在少女的手掌下。
——他知道的。
而织田信长也知道他知道这个。
这句话听起来
绕口,可两人全部对此心知肚明。
对于刀剑来说,能够用身体保护主人的安全,是荣耀,至高无上的荣耀。
对于织田信长来说,被自己的所有物保护、受了无所谓的伤害,是耻辱。
这是无解的矛盾。织田信长了解这一点,却并不打算把这口气给咽下去。
谁让她是魔王呢。少女冷冷一笑,把始终披着的军服上装扔到一边,慢条斯理的解开袖口、挽起了袖子。
“来,手入吧。”
她咀嚼着每一个字,轻声说。
男人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上身一样,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手入。他听见了这个词,在受伤的同时就预想到了。他一直拼命让自己无视这个,但却完完全全的失败了。
漆黑的军靴,踏进了低垂的视野里。
那鞋尖一点点上抬,顺着伤口的边缘,一寸一寸的,踩了上去。
尖锐的疼痛像闪电贯穿进神经。压切长谷部小口的吸着气,汗珠在皮肤上氤氲开,却拼命维持着僵立的跪姿。
少女最后把军靴踏在了他的肩膀上。她抬着右腿、踩着男人的肩膀,上身压下来,那张倨傲又溢满怒火的瑰丽面孔,倒映在压切长谷部的眼底。
几厘米都不到的距离里,他完完全全能感受到少女清浅的呼吸。——鲜活的。
“来啊,手入。”织田信长眯起眼睛笑了。“把你的侟身解开、刀镡去掉、小绪脱下、拆掉小柄。”
她笑着,满是恶意和坏心,却带着叫人目不转睛的、魔王的蛊惑。
“来吧——”
织田信长对压切长谷部说:
“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