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两个重伤号加四条残魂还是挺能打的,至少对付一个最高战力只有半步天人的九行寨毫无问题。
九行寨的匪徒们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横行无忌的他们,也会有被人故意钓鱼,摸上老巢的一天。
尽管他们已经尽量高估了马车中的人,但事实却是,马车的主人还未出手,只是那两个看上去憨头憨脑的车夫,其中之一从车辕上站起,他们就眼前一黑,毫无反抗之力地倒下,被一网成擒了。
非但如此,晏危楼还撬开了他们的嘴,顺势摸到了九行寨的老窝。
……
九行寨共有十名匪盗头子,此时,那间有匪盗头子们经常用来议事的大厅中央,平日里老大专属的宝座,已然被一位陌生的玄衣青年所占领。
这人看上去二十上下,相貌倒是生得极好,英朗逼人,如日正中天。只是脸上满是病容,看上去仿佛中气不足,先天有缺一般,就是个病恹恹的病秧子。
他漫不经心地靠坐在那张垫着虎皮的鎏金大椅以上,很是不相称。
这人不但自己坐在上面,还在旁边搬了一把椅子并排放着,另一个看起来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加病恹恹的白衣人就坐在他旁边。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但大厅中的匪盗头子,包括被人占去了座位的那位半步天人,都不敢因此露出任何异样之色。
他们的目光时不时瞟向站在两人旁边,宛如两个木头桩子杵在那里的两名车夫,脑袋里转动着各种小心思。
“……越大当家考虑的怎么样?”晏危楼手指在椅背上轻轻敲动了两下,目光轻飘飘地投向那位半步天人,“我的要求你大概多长时间能办到?”
他甚至没有问对方答不答应自己的要求,一开口就直接问时间。
而那个越大当家当然也不敢像个铁憨憨一样杠上一句“你怎么肯定我会答应你的要求”……这和作死也没什么两样。毕竟,就算没了他这个大当家,其余九个人同样能调动九行寨的人脉。
他反而担心这人看他实力太强、不好控制,直接先解决了他呢。
因此,他一秒钟都不敢迟疑,连忙应道:“公子放心,今日傍晚之前就能将一切都准备好。我九行寨暗中控制了三家商会,其中一家刚好与观澜剑阁有往来,每年贩卖剑器都有近百万两的收益,只要找个借口提前去那边收货,保证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
他语气急切,一大段话脱口而出,似乎生怕晏危楼误会他怠慢似的,这份毫无骨气的姿态实在不太像是一位能修到半步天人的强者。
一般而言,只要是已经明悟己身大道,凝聚了道种的入道大宗师,心中都会有一份宁折不弯的骄傲,暂时性的退让妥协或许可以,但如此殷勤讨好的作态却只会折损他们的道心。
晏危楼却满意地点点头。
这正是他选择九行寨作为下手目标的原因之一。
一方面,这样一个肆虐一州还没被官府剿灭的绿林势力,暗中必然有着极其强大的关系网,足以让他们避过大幽皇朝的耳目。另一方面,强盗都是欺软怕硬的,选择去当盗匪头子的半步天人,与其他同境界的强者相比,也必然是最能看清楚形势、最能屈能伸的。
晏危楼可不想碰上那种无论怎样都不肯服软的硬骨头,那非但浪费他的时间,还有可能增加暴露的风险。
因此,他心情极好地一挥手:“去吧,尽早将一切安排好。”
至于对方会不会趁机跑路?好歹还有两位工具人残魂盯着呢,想来这位盗匪头子不会如此不智。
至于那两个面目僵硬的车夫,则是另外两位工具人残魂所控制的。从大幽皇城跑路时,晏危楼顺手捡了两具咽气的尸体,就给他们安排上了。
果然,不但省了雇车夫的钱(?),还体验了一把扮猪吃老虎的刺激感。看似平平无奇的车夫居然是绝世高手什么的……满满的傲天流套路。咦?有什么奇怪的记忆从他脑袋里冒出来了?
没能捕捉到突然闪过的记忆碎片,晏危楼略微遗憾地摇了摇头。
不过,丢失了记忆不要紧,他可以自己创造新的回忆,现在更重要的是——尽快前往观澜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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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涛悠悠,一江碧水东流而去,两岸繁花飞速倒退。狂风乍起,湍急的江水如同飞龙怒啸,瞬间激荡着无数的浪花。
江水中央,一行气派非凡的船队顺江而下,即便是在狂风怒浪之中,依旧如履平地。被簇拥着中间的那一艘大船宛如一只海中的巨鲨,携带磅礴气势,将无数浪花碾碎,从风暴中穿过。
船上,一位身着玄衣、脚蹬云履,发如鸦羽、眸似墨染的贵公子负手站在甲板上,望着那滔滔江水。
当整艘船从那激荡的风暴中穿过,四周氤氲的水雾便染上了他的发丝和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