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紫檀木雕床上,那件青衫正安稳的躺在上面。依稀记得,那是在禁酒令过去一年后,自己与主公在司空府时,他赠予我的。这么多年,因为小心照料,丝毫都没有旧了的样子,永远是那么的飘逸,张扬,放荡不羁。
看看那件青衫,再看看现在自己这件被鲜血浸透已经不能算是衣服的存在,我想了想,做了决定。
粘着血的衣服此时黏在身上,稍微一碰几乎能把皮肤揪起来,而身体的力气也早就因为痛楚耗尽。我又把剩下那些酒一鼓作气灌进了口中,而后将袍子褪掉,几乎是匍匐的到达床边,将青衫披在了身上。
远远地铜镜中,映出这边青年嘴角放荡不羁的笑容。
果然,这才是我郭奉孝,怎么着也不能走的那么难看。
第一次见到主公,穿的似乎是白衣。哈哈,当时倒是为了一副仙风道骨。不过不愧是主公,明白嘉就是个红尘浪子,一袭白衣总归是仙人衣饰,哪及得上青衣潇洒自然。
想想好奇怪,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就放弃了原来在乱世中混个名声就隐退的目标,开始这般被红尘困扰,一副自杀的心态开始谋划天下的呢?
哈,所以说果然还是被他曹孟德给坑害了不是?
“咳咳……”感觉到自己脑海中在胡思乱想,却又因为这好像减轻了不少痛楚。这才想起元化说毒蔓延到神经时,会开始产生幻象。然而这幻象却又都那样的美好,美好的不忍让我去打破任何。
比如在许都里,□□深处那远远飘香的桑落清香。
比如在城池上,两人昂首看城下千军万马,风起云涌。
比如在朝堂上,他身坐在高位之上,俯瞰天下。
提笔,却是另换了一张纸,供墨的清香渲染开来,一如身上这袭青衫: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大开的窗户外,不知何时已是明月当空,竟是自己不知不觉中这一天一夜已经过去。风中,院中的杨柳依风摇曳,那身着铠甲身披红袍
的身影远远地站着,看到我,对我温厚的一笑。
莫非是时光飞逝,这十年过得那样快,那是不是我未反应过来之时,这几天也已经过去,嘉还是把主公等回来了?
嘴角不自觉的挑起,这次倒是再也不用刻意去隐藏什么。身体试了试再也动不了丝毫,便也没了强求的心情,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着他一步步向我走近,向我伸出手,轻声唤着:
“奉孝。”
主公,你向来都是最明白嘉的,所以现在嘉说不出话来,你也明白的吧。
“嗯,孤明白你这浪子还惦记着那南方呢,放心,马上孤就班师,接下来我们就南下。”
哈,主公还真当嘉想去那南方?北方男儿生来便是烈性,又哪里是真向往那南国的温柔乡?
南方,不过是一步棋罢了。平了南方,天下就平定了,到时候嘉和主公回北方来,看北疆的塞外风光,饮着烈酒满杯,得偿那一心豪情。
“好,孤答应你。”
呵呵,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主公你当嘉是胡说着玩的。
“嗯?”
又是一阵风吹过,院中人的身影微微晃动,我弯了眉眼嗤笑了起来。
瞧瞧,主公不也弱不胜衣了。以后再喝药,主公可也要一起喝了。
主公,嘉有些困了,就先睡了啊。
“好,反正你这般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孤陪着你。”
就知道主公会陪着,因为主公说的:“知孤心意者,惟奉孝也。”
我看着他走进我的身前,宽厚的大手帮我慢慢合上了双眼。朦胧中,身上阵阵暖意而来,定又是主公那件长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好好睡一觉……然后我们回许都……”
嗯,回许都,会司空府,赏这那海棠花从,喝着主公的美酒,再听着文长的数落。
然后,我们去南方,平了天下,再回北方来。去主公的老家或者是嘉的老家,归田解甲,寻一处世外桃源,就这样做了隐居的仙人,淡看天下的太平盛世。
多好。
如果最后是主公你真的出现在嘉的面前,该多好……
荆州南阳卧龙岗
皓月当空,如水的月色洒在这一片山清水秀的山村里。这里名叫“卧龙岗”,因此这里无论是村民也好,小孩子也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