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女儿芙蕖面临的巨大危险,陈秀便决定,她不能光是想着让芙蕖来救她,她必须想个法子,从这囚禁她的地窖中逃出去!
陈秀靠在泥墙上,努力思考着逃出去的办法。
她的目光,落到了被她扔到地上的煤油灯身上。
这盏锈迹斑斑的煤油灯,刚好被扔到地上滚落着的一个烂红薯身上,红薯被这油灯,砸出了一个整齐的切口,如同……如同一节台阶!
台阶!陈秀眼前一亮,何不就用这老式的油灯做刀,在地窖的泥墙上,挖出一个个台阶,然后,攀着台阶逃出去!
说干就干!
陈秀捡起那盏油灯,用脚比划了一下,在泥墙齐腰的位置,开始挖凿第一节台阶。
挖凿工作,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轻松。
这处地窖,虽说简陋,但泥墙,还是被夯得结实而坚硬。
陈秀这个柔弱的女人,用油灯刨了好久,泥墙上,才不过一道浅浅的泥槽,陈秀用自己的脚试了一下,勉强能进去一个脚尖,要想以此为依靠攀爬而上,根本不可能!
更难受的是,陈秀那握惯了书本和笔的手,被生锈的油灯,磨得生痛。
陈秀深深地明白,在这样的地窖中,她绝对不能受伤!
身体上任何一处小小的伤口,都有可能发炎,并可能导致高热,那样的话,别说在泥墙上挖梯子逃出去,只怕没有等来救援,她便死在这无人知晓的地窖之中!
陈秀用力拉扯着自己短袖衬衫
的口袋。
八十年代的衬衫,好像商量好了的一样,都是基本相同的款式,小翻领,身侧一边一个大口袋,这样的样式,在这个时候,倒是帮了陈秀的大忙了。
“嘶啦”一声,衬衫的大口袋,终于被撕了下来,陈秀如法炮制,将另外一个口袋也撕了下来。
两块布,虽说比不上劳保手套,但是,在煤油灯那锈迹斑斑的灯柄上缠上一圈,好用多了!
处理好工具,陈秀继续干了起来。
但是,工具虽说趁手了许多,但是,那泥墙,真的比想象中坚硬太多了,陈秀的第一节台阶挖出来,已经累得精疲力竭,本来就饥肠辘辘,活动了这么久,更是浑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陈秀不得不坐下来,稍事休息,再吃了块饼干补充体力。
她望着投入几点亮光的地窖顶部,即便是按照五十厘米挖一节台阶来估量,要挖到顶部,起码也需要十节,而且,越是往上,挖凿的难度就越大!
照她这个进度,要挖到何年何月?
陈秀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陈秀,你是个老师,你要想一想,当你辅导学生面对难题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思路?”
陈秀轻声对自己说道。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什么?”
“土质太硬!”
“太硬怎么办?”
“让它变软!”
“怎么样才能变软?”
陈秀一遍又一遍地自问自答着,仿佛这黑暗中,还坐着她的学生,她还是那个循循善诱的
老师。
“用水泡可以泡软!”